“我,我,可,我又没有坏心,她算计我能得到什么...”
“愚蠢!”
梅清竹终于斥骂出口:“就凭你这脑子,一旦真做了殿下侧妃,那还不是秋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这皇子府后院还不是别人的后花园么?”
苏侍萱又羞又气,却发现她说的半点不错,闷闷地耷拉着头。
良久,终是起身赔礼道歉:“表嫂,是我太傻,险些被人利用...我,我知错了...”
“那秋叶,我真不知她竟包藏祸心...”
“可我没打算用那包药的,我今日求表兄前来,也只是想再问一句...”
苏侍萱兀自说着,梅清竹却已无心再多言,只随口应付两句,将那药拿走,撂下过了端阳节将她送回伯府的话,便起身离去。
夜色浓稠如墨,满是化不开的黑。
到宜安殿,萧珩还没回府。
梅清竹歪在榻上,心神散乱,觉得小腹也有些胀了。
原来那天萧珩奇怪的态度,并不是她多心。
秋叶既然能向苏侍萱污蔑她,与香琴必定也不会含糊。香琴又最是个蠢驴性子,知晓此事,哪有不与萧珩说的?
所以萧珩问她“哪些话没错”,原来暗指的竟是她与林玉璟的事,是有是无么?
腹中翻搅起来,她抱紧锦衾,纤巧的乌眉无意识蹙起,低低呜了一声痛。
迷离间,似有人轻轻揉她小腹,动作轻柔,耳边是他温软的声音:“月事又疼了吗?”
她别过头,嗯了一声。
“是不是今天又没喝药?”他缓缓揉着,在她耳畔温声细语:“卿卿,你身娇体弱,每月前后都要吃几回药,断不可疏忽了,知道吗?”
她猛地打了个寒噤,睁开眼,周身如坠冰窖。
卿卿?
谁是卿卿?!
“你在叫谁?”
红鸳帐里金芒刺目,映得他俊逸的容颜也分外模糊。
她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动作一停,抬眼看她,而后微微一顿,脸上的温柔缱绻潮水般徐徐退却下去。
他启唇,不疾不徐:“原来是你啊。”
声音带着丝不期待的诧异和平淡。
如惊雷劈在头顶,她脑中嗡地炸开:“萧珩...到底,到底谁是卿卿?方才你在唤谁?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他就这样静静看着她,神色疏离。
“别哭了,清竹。”
“你从不叫我清竹的,”她死死咬着唇,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双眼赤红:“告诉我,谁是卿卿?”
这心如刀绞的语调却并未使他有半分动容。
“罢了,你既已听见,我也不瞒你了。”
他声音铁石般平静:“清竹,对不起。我...不能娶你。”
“什么叫不能娶我?我们不是早已成亲了吗?是父皇亲自赐婚,我们成亲都已经半年之久了,你,你在说什么?”
他蹙眉看她,仿佛在看失心疯子。
片刻,伸手轻探她额心,垂眸几息,才缓声道:“清竹,我知道你一心想要嫁我,大约竟入了魔怔。是我对不住你。”
“可,梦境再美,人终究还是要苏醒的,不是吗?”
她喃喃道:“什么梦境?”
“你我终究是无缘的。”他长声嗟叹,神色似悲似喜:“对不起,我...不能娶你。”
“你纵然才貌双全,到底只是庶出,你能给我的,不及你二姐万中之一。如今圣旨已下,赐卿卿与我为妃,我...只能对不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