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她,眸光像夜空静谧的星子。须臾,微微启唇:“好。”
她嘴一抿,果真掐住他脖颈。
温热的触感混同他有力的脉搏,一下一下敲击她指腹。他没有反抗,只静静看着她,眸光深暗,而后闭上了眼。
她一下子松开手,咬牙:“你为何不躲?”
明月隐入流云,四下幽静如海底。
暗夜下,他明亮的眼眸如冰下幽泉,淌着寂静隐忍的深流。
他定定地注视她,轻声开口,嗓音带着不适的沙哑:“我相信你。”
她后退一步,眼眸一阵一阵泛了热。
夜风笼雾,簌簌拨弄石楠密叶,吹来夏夜悠长的虫鸣。
姑娘红着眼,微仰着头和他静静对视,突然一甩手:“走!这里有蚊虫...热,今天好热,我要回去冲凉,喝口冰饮子...”
他追上她,笑声含着无奈洒在和风里:“别任性,玉娘,过两天月事一来,你又要喊疼。”
......
一夜无话。
帐中贪欢一宿,相拥入眠,次日醒来,梅清竹早忘了昨夜的话。
萧珩已出府上了朝。梅清竹梳洗罢,用过早膳,在榻上美滋滋补了一觉。
刚睡醒,墨风来了,还吭哧吭哧背来大沓房契地契店铺官贴。
“咳,娘娘,这是殿下京中产业,如今皆已在您名下。”
一方大红木箱沉甸甸落地,险些将地砸出个坑。
梅清竹傻了眼:“我没,没让他...不是,他怎么就...”
她只是一句戏言,他怎么就当真了...
“你快将名字改回去,我哪里用这些!”
墨风挠挠头:“这怕是要娘娘亲自去说了,属下不敢违抗殿下命令。”
“再说,是殿下的,和是娘娘的不都一样么?”
给自家媳妇,又不是给外人。
果然还是殿下高明啊,看给娘娘感动的。
墨风灵机一动,决定自己也要效仿。
......
等寒露提着个盆儿走出来,便见院外大树下蹲着个傻乎乎的侍卫,一见她,好似狗见了肉骨头,巴巴地就凑了上来:“寒露姑娘,给娘娘倒水呢?”
寒露径自绕过他。
“寒露姑娘,”他死皮赖脸又追上来:“还生气呢?”
“...走开,你跟着我做什么?”
寒露见绕不过他,狠狠翻他个白眼:“活干完了?差办完了?平白无事,你又有差要当,怎么好叫你在这里呢?”
墨风头一缩,摸摸鼻子:“我这不正办着呢么?”
“你哪儿办了?”
“难道给你办差就不叫办差了?”他嘿嘿笑。
寒露嗤了一声,斜眼看着他,忽然将盆递过来:“既如此,你去,替我将草叶上的露水都收起来,娘娘要的。”
“啊?”墨风一愣:“可,都日上三竿了,露水都要化尽了...”
况且谁家接露水用个大木盆哪?
寒露一眼瞥过来:“不是要替我办差吗?耍嘴呢?那我走了。”
“哎哎哎,别走啊,我办,我办!”墨风急忙抢上来,将那木盆传家宝似的搂到怀里。
“不就是区区一点露水么,还能难倒我霖陵司四大杀手、打遍玄武卫无敌手、八皇子府第一护卫、殿下亲口夸赞前程似锦的一等校尉?”
寒露白眼翻到了天上。
墨风撅着个屁股,在草地里到处翻找,边找嘴里还在边说:“寒露姑娘,你看我也还不错吧?”
“模样也俊,本事也高,还肯听话,错过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哦。”
“我还有大笔积蓄和宅地,谁肯嫁我,我都给她,叫她一辈子吃喝不愁。”
“那个,咳,不知寒露姑娘心仪何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