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息急促,胸中血气翻滚,换了个姿势将她按在雕漆椅上再度攫取。
可怀中的姑娘今天似是格外黏人,像藤蔓缠绕着他,一点儿也不撒手。
越是吻她,心中越是不足,最后他只有闭了闭眼,强忍着翻腾的欲念,逼着自己站起身推开她的手,低声道:“别再闹了,玉娘,除非你想在这里试试。”
她吓得立刻老实下来,再不敢轻举妄动了。
到傍晚,梅清竹同萧珩用了膳,仍在书房陪着他,直到将近戌正方相携向内院行来。
宁静的夏夜,云敛晴空,冰轮乍涌。
月华一泻九天,映人间竹影参差,草虫交鸣。
月下漫步,踏着点点如水银霜,只觉人心也不禁涤荡一清。
“我听说你今天处死了香琴?”
他嗯了一声:“她对你不敬,心思不正。”
“她都说了些什么?”
他捏捏她葱指:“不是什么好话,乖,别问了。”
月色如银,似将人笼上一缕轻纱,若有似无,连同他神色也有些看不分明。
她噘嘴娇哼:“不说就不说罢,左右你不说我也知道。”
他玉面微僵,而后微笑了笑:“是吗?那你怎么说?”
“我能怎么说?你做得好啊。”她有些不解,旋即自以为了悟,睇他一眼:“你罚了她,心里也记了我一笔是不是?”
“其实她说的也不假,可,你不是不在意的吗?”
她感到他牵她的手猛地握紧,耳边是他仍旧清淡的声音:“什么不假?”
“...她有些话不假呀。”
“哪些话?”
“惟行,”她心中一阵别扭,瘪了瘪嘴:“我是伺候不好你,可分明是你不要我伺候的,你现在又何必这样穷追不舍呢?你若介意,我,我...”
挣扎半晌,怎么也不能将我会改三个字说出口。
正心头一口闷气憋得慌,他笑了一声,叹口气,圈住她纤腰:“我不介意,我没有这个意思,玉娘。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那你为何问我?”
他揽着她穿过树下,幽暗的树影掩住了眸中晦涩。明暗朦胧的月影下,他只是摇摇头:“是我不好,是我一时想左了,钻了牛角尖,你别介意。”
他早就安心要用一生来等待她,又何必急于刨挖她不愿吐露的心事?
“好吧。”她蹙了蹙眉头。
一路无言。
行至远远望见宜安殿黑蒙蒙的飞檐瓦顶,她停住脚,忽然一牵他衣袖。
“怎么了?”
“惟行,你今天怎么不说话了?”
他回过身,轻捧起她柔软面颊,掌心有淡淡暖意:“玉娘想要我说什么?”
她抿唇看着他:“我不舒服。”
他眉一皱,忙握住她肩膀:“哪里不舒服?我叫人传府医...可是小日子提前来了?”
“这里。”她将他手拉到胸前,瞪着他:“你今天让我不舒服。”
他眉心一松,不觉笑了:“好了,玉娘,是我的错。”
“玉娘别恼,你要什么?我向你赔罪。”
她横眉看他,面无表情:“我要什么都行吗?”
“嗯。”他低头将她细嫩唇珠轻轻一吮。
“那我要你京中所有田产庄铺。”
“好,我叫李贵明天都转到你名下。”
“还有你全部暗处势力。”
“好,明天我让崔童来见你。”
“还有你的皇子冠服。”
“你现在就能去穿,只怕大了不合身。”
她将手抵在他颈上:“还有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