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明儿给墨风传个信,让他告诉杏罗,可以加把火了。”
寒露小脸一红:“是。”
梅清竹嘴角笑意高深。
她本可以让玉屏直接同杏罗传信的。可既然寒露这小家伙和墨风对上了眼,自己这个善良又热心的主子,怎能不急下人之所急,想下人之所想呢?
让寒露去通知墨风,让墨风去寻杏罗,公事办了,私事也没落下,圆满。
“下去吧。今儿太晚了,明天再去传。”
分明是再寻常不过的话,寒露却莫名心头一虚,扭着眉毛退了下去。
奇怪,不就是让她晚上别去找墨风那个讨厌鬼吗?
怎么有种偷吃烧饼儿被逮住的感觉?
“我家娘子可真是心思玲珑呢。”萧珩望着梅清竹一笑。
梅清竹睨他一眼:“你干扰我落棋了!”
只见棋盘上黑白子互相胶着,正战得难分难舍。
萧珩眉梢一挑,抿唇微笑:“好吧,我赔罪。”
梅清竹托腮瞅着棋局,厚颜无耻:“赔罪就不必了,待会我若走得不对,你让我悔棋就是。”
“好,你随意。”
“无限次悔棋。”
“都可以。”
结果二人直杀到月上中天还没见输赢。
最后梅清竹一个哈欠歪在棋案上,迷迷糊糊被萧珩抱上了床榻。
“哎,做什么,你做什么...”昏昏欲睡的姑娘攥紧棋子,嘟嘟囔囔:“我还要下,下棋呢... ”
“玉娘乖,”他拿走她手心棋子:“棋有什么好下的,该睡了。”
“不行,我说了今天要赢你的...”她撑开浓密睫羽,嘀咕着朝他手心摸去:“我的棋呢?死鬼,陪我下完这局再睡嘛!”
他一笑,将手一别,那棋子倏忽就不见了踪影。
“别找了,棋不见了,早些睡吧,玉娘。”
“你...”她鼓起腮,水眸就蒙上一层气恼,直起身伸手去扒拉他:“你将我的棋藏哪儿了?混蛋,拿出来...”
“我哪有藏了?”他举起手任凭她翻找,一脸无辜:“玉娘,棋是真不见了,我的话你也不信了吗?”
“好了,快睡了啦玉娘,再不睡该熬成小花猫了。”
她不理他,将他扳过来推过去扒拉三遍,连衣领也伸进去摸了一回,什么也没找到。
“混蛋...又欺负人...”
找不着棋的姑娘泄了气,一翻身躺倒,将他枕在脑后的棉枕一把拽出来蒙住头脸,不做声了。
“好了好了,玉娘,”他忍着笑,轻轻将那枕头拿回来:“玉娘不恼,让你早些睡还不好么?你若实在想和我对弈,明天我就早些回府,我们对个够。”
她哼哼一声,抱着被子翻过身去,只给他留了个后背。
“好了,玉娘。”
“玉娘,你转过身来,我们抱着睡。”
“玉娘,玉娘,你生气了吗?”
“好了,玉娘不恼了好不好?”
“玉娘不恼了,我唱歌给你听可好?”
她轻哼了哼。
他就从背后抱住她,开口低低地唱。
轻柔的嗓音飘出落霞红销金锦帐,落入摇曳着永不停息的绵长烛光里。
“挨着靠着云窗同坐,偎着抱着月枕双歌。”
“听着数着愁着怕着四更早过。四更过情未足,情未足夜如梭...”
“冤家呵,此生惟愿与你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