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儿不乖了...”她在梦里闷声闷气咕哝。

他轻轻叹口气，似乎含着无奈的柔和：“前天清早，你闹着要我亲手摘的梅花做胭脂，我给你摘了一大篮，你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进去，都坐成了梅花酱。”

“我又给你摘了一篮，你抱到廿七面前炫耀，结果被生气的廿七跳进去，吃得精光。”

“昨天夜里，作为补偿，你答应要喂饱我。我抱你到床上，才不到两刻钟...”

“你叫着说难受，咬破我肩膀，撕碎了床帐，还失手打翻了床头灯盏，险些将卧房一把火烧了。”

他轻声笑叹：“你看看，你哪里乖了？一点也不乖。”

她耳尖轰地红了，在梦里委屈地急了眼：“那你要怎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昨夜灭了火，直闹得我站不起身才放过我，你还想要怎样？”

他忍笑：“还想和你在窗边...”

“萧珩！”她气急，一把揪住他耳朵狠狠一推：“再这样轻嘴薄舌，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旋即只听耳边咚的一声响，她霍然睁开眼。

便见案上一方雕犀牛望月澄泥砚台被她扫落在地，骨碌碌滚到脚边，幸而里面没墨。

萧珩正坐在她身旁，见状，摇头叹息一声，拾起那砚台。

“醒了？”

梅清竹睁眼看着他，星眼朦胧，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你回来了？”

声音沙沙的，犹带着刚睡醒的酥软。

“嗯。”他唇角弯弯：“想我了？”

“谁想你！一天天的也不害臊。”她脸儿红红，起身要去倒水喝。

他像条小尾巴跟在她身后，从背后环住她细腰，悠悠一叹：“唉，我倒害臊，却不知是哪家的小姑娘，这大中午打个盹也唤着我的名字呢。”

声音里尽是戏谑的笑意。

梅清竹一呆，耳根子呼啦一下就着了火，回头睁大眼看他：“我，我说梦话了？”

她怎么还会说梦话的？

“不是你还是谁？”

她放下茶盏，垂头回想方才的梦，却已如云山雾罩，记不大清了。

“我说了什么？”她心虚地抱着他，将手搁在他胸前轻轻摩挲。

“你说，昨夜你没喂够我，今夜还要继续，任凭我做什么你都可以。”他嗓音低低的，憋着一丝笑。

“萧珩！”梅清竹怒了：“你胡说些什么，一听就是骗我的！”

“好吧。”他无声一笑：“其实，你说的是...你满心满眼想念着我，一刻也不能没有我，求我千万别走，千万别离开你。”

梅清竹瞪眼，一巴掌拍在他肩上：“还想骗我！这样...这样孟浪，怎会是我说的话！”

“好吧，的确不是。”

他笑着摇头，轻抚她脸颊：“是我要对你说的话。”

梅清竹一怔。

“是我...一刻也不能离开你。”他低眸看她，心口悸颤，眸光像凝着整个人间四月天的温柔。

她红着耳朵将头埋在他怀里，半晌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