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是一定要定下此事吗？”最后还是朱妃说了话，声如朽木落在积满灰尘的旧屋里。

“母妃，父皇已经在提防儿臣了。”

“我知道，可...”

“自去年冰嬉便已起了疑心。”萧玳声如铁石寒凉：“玄武卫的印鉴，其中一只，他给了萧珩。母妃，你知道这是何等不利吧？”

朱妃脸上掠过惊色，抿着唇，眉头打着结，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良久，到底松了口，心口一缩。

“行吧，就依你的。我也无可如何了，都是她的命。”

“这方是了。”萧玳颔首。

朱妃却望着他，眼神万般复杂：“玳儿，佩儿...到底是你嫡亲的妹妹啊。”

“儿臣自然知道。”萧玳唇边勾了丝嘲讽的弧度，神色温柔：“所以儿臣会做她依仗，断不容屠仁欺负她。”

他怎会不知呢？

当年朱家先进宫的，是他这母妃的嫡姐朱长宓。朱长宓在宫中多年未育，朱家才逼着朱长宁这个庶妹进了宫。

他一出生，便养在了朱长宓膝下，是以幼时他对朱长宁这个亲娘并不亲近。

于是萧佩出生，就成了她的命根子，一丁点委屈也不让她受，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一捧就是十余年。

在她眼里，萧佩这个女儿可比他这儿子重要多了，连萧佩闹出这等丑事都还想护着她。为了让她同意将萧佩嫁与屠仁，他已不知费了多少心思。

可他还是愿意护着萧佩，做她靠山。毕竟，她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呢。

......

梅清竹是午后回的府。

在府中歇了歇，理了会儿往来节礼人事，萧珩也回了皇子府。

“今日萧玳去见了朱妃，出宫后朱妃心情不佳，发作了一个宫女。”

他将起身迎过来的她抱在怀里，捏捏她软嫩的脸：“屠仁的事，朱妃十有八九是应了。”

屋中并无外人，梅清竹制住他的手，拉着他一同坐下：“那便有劳殿下寻个好时机将此事透露给七皇姐了。母妃和兄长已为她择好佳婿，怎能将她蒙在鼓里呢？”

至于明珠公主得知此事后，能闹出多大乱子，她就拭目以待了。

“小妮子。”萧珩含笑点她额头：“你叫我什么？”

“殿下呀。”她无辜地瞅他。

“再叫一遍？”他眯起眼，抱她在怀里，一手便不安分地撩开她衣衫。

“混账！”她气恼地推他：“你别忘了早上答应我什么！”

他一僵，摸了摸鼻子：“哦？你可还觉得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