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知道你好,我哪儿敢得罪小姑子呢?”
梅清竹睨她一眼,从袖中拿出一只香囊:“你瞧瞧,这香囊我花了大半月时间才绣好,你家八皇兄都没有呢,你可莫让他知晓了。”
萧珊果然甚是欣喜,拿在手中爱不释手地翻看,就要往腰间挂。
待掀开外裙,看到自己腰间的香囊,却又突然眼珠一转,不挂了:“这香囊花饰精致,须等我明儿换上那套织金灵鹫绸的衣裙才好配。”
梅清竹颔首表示明白,只心中暗暗嘀咕。
她这个香囊的确绣得精巧,可萧珊原来那只也不素净啊。
萧珊看着她,忽地挥手将殿内婢仆屏退,让含菁在外守门,旋即眨眨眼:“梅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别告诉旁人。”
“什么秘密?”梅清竹有种自己要摊上事的预感。
萧珊解下自己腰间那个绣鱼戏莲叶的青色香囊:“这是赵泽的。”
神色无比自然,就像说自己午间打了一盹。
“什么?!”
梅清竹觉得自己定是幻听了。
赵泽?赵四公子?赵与衿的兄长?
她接过那只香囊,面色复杂。
那香囊绣工精致,内外两面竟都有绣样,一面是无字的鱼戏莲叶,另一面则是仙人驾鹤图,绣了个泽字,想来原本是露在外面的,现在却翻过来在里面。
怪道萧珊敢将这香囊大喇喇挂在腰间。
可,赵泽的香囊又如何到了萧珊手中?这二人是何时扯上关系的?
萧珊轻咳:“嗯,你没听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公主,这,这,多长时间了?”梅清竹消化了片刻,才涩声开口。
她记得还是去年冰嬉时,赵泽上场抢等被萧珊问了一句,当时萧珊还说他很好玩...
莫非从那时起,她就对他动了心思?
“小半年而已。”萧珊一笑,又瘪瘪嘴:“只是他对我,唉,还没有...那份心思。”
“那这香囊是怎么来的?”
“我抢来的。”萧珊耸耸肩:“好了,眼下时辰不早了,你先帮我一忙,这些事闲暇了我再与你细说。”
梅清竹被萧珊威逼利诱着一同出了景仁宫,直到坐在慈宁宫外的小花园中,还有些怔忪。
慈宁宫是太后居处,自太后崩逝便无人居住,寻常也无人敢来此处。
这小花园比御花园稍小些,却也是亭台楼阁,山水怪石一应俱全。
而不远处花木掩映的一方朱色裙角,不是萧珊又是谁?
梅清竹摇头暗自发笑。
她还以为自己当初与萧珩私下往来,就已是足够出格,却不知她这位公主小姑比她还大胆。
费尽心思与意中人制造邂逅,还拉上自己给她打掩护,这叫什么事嘛。
若非自己今日也有一事要悄悄去办,萧珊又将前后布置都与她分说清楚,她还真不敢陪她过来。
四下无人,她招手唤玉屏,悄声道:“你去西六宫那边的小路上等着,等一个高高瘦瘦穿杏色上衣、藕紫下裳,揣了绣‘佩’字荷包的宫女过来,打晕她。”
“再去附近不拘哪处,拿纸笔画一幅图...”
她拾起地上的树枝画给玉屏看,如此这般吩咐数句。
玉屏踩着轻快的步子去了。
梅清竹坐在石桌边,抬脚将地上那画抹去,手中握着汤婆子,嘴角荡起一丝笑。
前世这场宫宴可是出了件大事。
那痴恋林玉璟的明珠公主不惜以名声作赌,令宫女潜入宴席将自己的荷包藏到林玉璟身上,却被林玉璟当场抓包,丢尽了皇家颜面。
不过,当初此事虽然丢脸,到底还只是儿女小事,加之那时萧珩已经离京,萧玳形势大好,此事对他并未造成太大打击。
这一回她可要好好添把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