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三两下将百合酥咽下,拍他一掌:“净欺负人!你才像廿七呢!”
他只是笑,用手帕细细擦净她嘴角,指尖轻抚她光洁肌肤:“我不欺负你,欺负别人?”
她气红了脸,一扭身说什么也不肯理他了。
“玉娘?玉娘?”
他眸中笑意流淌,从背后轻轻抱着她,声音比雏鸭的茸毛还软:“玉娘?”
“玉娘,你怎么不理我了?”
“玉娘,我是和你说笑的嘛,我怎会去欺负别人呢?我这一辈子只欺负你一个。”
“不,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只欺负你。”
“玉娘,你也说说话,理我一理好不好?”
“玉娘,我知错了,我再不胡言乱语了,你怎么罚我都可以,你和我说句话嘛。”
“玉娘,玉娘,我真的知错了。”
“不然今晚回去我不动,让你欺负?”
梅清竹终于掌不住咬牙笑了,回身咚地将他推到椅背上,双手狠狠掐着他肩膀:“哪里学来的混账话...萧珩,你真是越发该打了!”
他愣了愣,却不挣扎,乖乖地任她桎梏,唇角微微抽动,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又在她凶煞的眼神中憋了回去。
一双眸子亮得像凝着满天星斗,就这样含笑地脉脉地看着她,然后眨了眨眼:“你舍得打我吗?”
“你!我,”梅清竹又气又想笑,咬牙朝他脸上一拧:“我怎么舍不得打你!”
她张牙舞爪凶恶地拧上去,可落到他脸上,却成了挠痒痒似的揉捏,被他那样的眼神看着,一丝狠劲也使不出来,只把自己给气笑了。
“你这个混账!冤孽!我怎么就摊上了你!”
他大笑起来,长臂一伸,就反客为主将她按在身下,在她耳边低低一叹:“玉娘啊,怎么办呢?你这辈子就栽在我身上喽。无可救药喽。”
低醇的声音,充斥着深知她为自己沦陷的得意洋洋。
这样令人脸红心跳的姿势,她到底不争气地红了脸,瞪着他:“闭嘴。”
他看着她笑,目光晦暗。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墨风的声音无比适时地传进来:“殿下,娘娘,到了。”
梅清竹突然笑出声来。
萧珩嘴一抿,瞥她一眼,放开她。
她憋笑唤寒露:“快,为我理一理妆容。”
寒露将自己藏在角落里,嘴都笑麻了。
须臾,二人拾掇好,下了马车,倒是衣冠楚楚,有模有样。
立刻便有公公迎上来。
宫门前车马如龙,已经不是嬉闹的场合了。
萧珩神色恢复平静,与她并肩行着,低声嘱咐她:“玉娘,今日是你作为我的皇子妃初次入宫赴宴,进了宫咱们是分席而坐,你可要万事留心。”
“若有人寻你不快,不必忍耐,只管反击回去,凡事有我给你兜着。”
“嗯。”梅清竹点点头,朝他一笑:“放心吧。”
进了宫,梅清竹就和萧珩分头而去。他往前头去见明帝,梅清竹则拜见过皇后,向景仁宫而来。
时辰尚早。到景仁宫时,锦贵妃正在梳妆,与她闲话数句,便将她打发到萧珊寝殿来。
萧珊这天心血来潮,薅光了御花园的棕榈树,在殿内做草编。胡闹了半日,此刻还没开始梳妆。
见梅清竹过来,她戴着个才织成一半的草帽就笑嘻嘻上前:“哟,这不是我八皇嫂吗?见过八皇嫂,妹妹这厢有礼了。”
脑后大把长长的草叶耷拉下来,一颠一颠。
“公主殿下又顽皮了。”梅清竹掩唇一笑,走进来,结果险些被满地的棕榈枝绊了一跤。
站稳,看着一旁捧腹大笑的萧珊,不禁摸摸下颌:“我的公主殿下啊,我是否该让母妃给你请几个教引嬷嬷来?嗯,我想想,要请哪个好呢?”
“好嫂子,你这可是恩将仇报啊!”萧珊跳起来:“好歹当初咱也给你和八哥当过月老,你就用嬷嬷回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