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根顺气得脸色乌青。
众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江家,先是兄妹,如今又是姑侄...啧,真是淫窝秽场!”
“这江阳简直是无药可救!我若是江大老爷,当初就一顿棍棒将这孽子打死了,还能养到今天?”
“上梁不正下梁歪,谁知道那江大老爷又是什么货色?”
梅根顺三步两步夺过那肚兜,一把摔在江如玉脸上:“贱人!”
“老爷,妾身冤枉啊!是有人偷了妾身的东西!”
江如玉满脸水光,捧着肚子戚声哭求:“求老爷看在妾身腹中孩儿的份上,详查妾身身边丫鬟下人!这肚,肚兜,定是被人偷走的!”
“是啊,父亲,母亲岂会做出这种事呢?”梅清竹蹙眉轻叹:“母亲养病回府后,可是珠胎在结,马上就要为父亲诞下小弟了...”
这话一说,梅根顺脸色反倒更加难看了。
回府...
若不是这毒妇用药勾引自己,怀上了那一胎,他怎会让她那样轻松回府?
怪不得怎么一次她就碰巧怀上了,先前只当是自己龙精虎猛,现在一想,那段时间江家人时常在京郊办事,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谁知道她这一胎是谁的?
下药这样不要脸的事她都做得出,找江阳借个种有什么稀奇!
江如玉眼见着梅根顺那薄薄一缕动摇都消失不见,满腹怨毒,恨不能将梅清竹撕成碎片。
正要再开口哀求,忽又有侍从在外叫道:“老爷,老爷不好了!”
“有人自称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在大门外跪地喊冤...”
江如玉一听,半晌没回过神来。
......
大半炷香时分,一身粗布棉衣的女子踏进佛堂。
江如玉一见,面上血色尽去。
诗情?!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诗情抬起一张粗陋暗黄的脸。
在庄子上生活好,为了今天,她还是特意饿了自己半个月,才饿出这副鬼样子。
“老爷,夫人。”
诗情进堂,长长一拜,站起身扫视堂中,与梅清竹飞快交换了个眼神,而后微微笑起来,声音凄如鬼魅:“夫人,你害得奴婢好惨啊!”
“诗情,你,你胡说!你当初是犯了事才发卖的,怎敢再回来污蔑旧主!”
“呵。”诗情扯扯嘴角,笑得像漏风的破屋檐:“夫人,你敢说奴婢当初犯的是何事吗?”
大户人家见不得光的事可不少,众人一听这话,再一看江如玉惊惶面色,便心有所悟了。
诗情又道:“奴婢母亲是您的陪嫁丫鬟,奴婢一心忠于您,可您却为掩盖自己的丑事,将奴婢卖到金凤楼去!”
“四姨娘的死、五小姐的病、五姨娘的不孕,还有侯爷早年消失的几个通房丫鬟,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奴婢和奴婢母亲为您做下!”
“您告诉我,为何要将我卖到金凤楼,为何暗中要我死?”
众人大惊。
“苍天啊!”
“她竟如此歹毒!怪不得,那些传言果真不是空穴来风...”
“诗情,你说什么?我娘不是难产死的吗?”人群中响起惊声,梅清竹面色苍白,紧紧盯着诗情,仿佛天塌下来一般。
便有人怜惜地叹了口气。
可怜见的,纵是步步高升又如何,生下来就没了亲娘。
诗情冷声一笑:“五小姐,您还不知道吧?四姨娘当初难产,就是夫人害的。不单如此,您后来病了那么些年,也是夫人的手笔。”
“夫人的手段可厉害呢,若不是奴婢悄悄从金凤楼逃出来,现在坟头草都丈把深了!”
“这,这不可能!”两行清泪滑落,梅清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凄恻。
“什么不可能?”诗情满面嘲讽:“咱们这位夫人,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便将江如玉当初妒恨王芷,下毒谋害的事一一道来。
接着,又是江如玉常年给妾室用不孕药物、害死得宠通房、给庶女下药、打杀奴婢等桩桩件件的事。
最后,还提到江如玉待娘家人,尤其是江阳格外亲近——无异于为乱伦之事注脚。
这样狠毒,这样放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