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什么你?”朱璐毫不客气打断她:“如此放肆,梅若卿,这就是你身为妾室的修养?”
黄苕掩唇娇笑:“怪道听说那日宣旨时,梅二妹妹还几乎质疑了圣旨,我看她压根就没认清自己的身份呢。将来瑶姐姐可要好好调教调教她。”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堵得梅若卿压根无法回嘴,气得脸比猪肝还红。
梅清竹只在旁看戏,意思意思地打了两句毫无作用的圆场。
黄苕笑够了梅若卿,终于大发慈悲放过她,又将视线转到梅清竹身上。
“对了,还未恭喜梅五小姐母亲追封诰命、扶为平妻之喜呢。五小姐由庶变嫡,真是非同一般。”
“想来王家公子定是与五小姐情深义重,才会将性命博来的功勋让与五小姐母亲吧?”
“听闻五小姐与王公子幼时来往并不密切,还是数年前才忽然亲近起来...这可真是奇妙的缘法呢。”
梅清竹挑了挑眉。
啧,看戏还看到自己头上了。
众人面色古怪起来。
的确,王家少爷什么也不求,偏只求追封梅清竹的母亲,莫,莫非这二人,竟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关系?
便有人摇头道:“可惜,可惜啊。王少爷在山东出生入死,回来五小姐却已成了...”
另一人作势伸出手指:“嘘,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没见朱大少爷得罪她都挨打了吗?”
梅清竹倏地撂下脸色,盯住这二人,眸光冰冷。
在这近乎威压的沉默下,众人脸上好事之色消失不见,场面倏然静下来,落针可闻。
不好,端敏郡主这是要发怒了吗?
众人开始乖觉地后退,那诋毁梅清竹的两个千金周围,竟须臾就空出一小圈空地。
众人个个脸上写着“我们和她俩不是一伙的,郡主别打我们”的表情。
没办法,这位郡主连朱翔都敢打,打完还平安无事,她们惹不起。
那二人不可置信地环顾众人,又气又惧,脸色顿时就变了。
不,不,她们怎么突然就被孤立了,端敏郡主不会记恨上她们吧...
听说郡主和九公主最是亲密,且及笄后便要嫁入皇子府,自己到底为何要逞这个口舌之快...
“郡主...郡主恕罪!我,臣女,臣女无意冒犯,臣女什么也不知道,臣女只是胡说而已!”
梅清竹轻笑一声,转开视线,淡淡看着起头的黄苕。
黄苕抖了一抖,咬唇挺直身子,强自直视她:“郡主好大的威风!李小姐和邓小姐分明什么也没说,却被你吓成这样,你这是做贼心虚吗?”
说到最后,声色俱厉,几乎尖叫起来。
不!难道自己一个阁老嫡女,还怕了她一个庶女不成?
梅清竹扬唇,声如黄莺婉转:“做贼心虚?黄小姐这话我倒不懂了。你说我与表兄亲近,我高兴还来不及,为何要心虚?”
“难道黄小姐与姊妹弟兄关系不好么?还是说黄小姐以己度人,觉得关系亲近的兄妹都该做贼心虚?”
“又或者,你居心叵测,明为说我与表兄亲近,实则话里藏刀,意图诬陷本郡主?!”
黄苕面色骤然苍白。
“与姊妹兄弟感情不和,是为不悌。无事生非,砌词诬陷郡主,是为目无皇族、口舌多言。若是为兄妹之情而心虚...不说也罢。”
“四殿下若是知道黄小姐如此,不知作何感想?”
作何感想?面子是丢光了。不孝不悌、口舌多言、不敬皇室,还有兄妹乱伦,这可是随便一条都能休妻的程度!
啪啪啪——
身后响起一道掌声,男子声线清和:“说得好。”
梅清竹回身,便见萧珩玄色锦衣,大步走来,手中一支粉玉般的秋芙蓉。
当着众人的面,他将花递过来,笑意清朗,如化开一池月色:“梅五小姐,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