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哈哈大笑:“行了行了,看把你这丫头急的,我不说还不行吗?哪里敢违逆咱们堂堂八皇子妃呢?”
此话一出,梅清竹直躲在老夫人怀里不肯见人了。
满屋都是哄笑声,这么一闹,老夫人那点淡淡的忧愁便也烟消云散了。
转念一想,五丫头这样娇羞不胜,必是心中满意了的。
八殿下的人材确实没得挑,年少有为,身份贵重,又长得那样俊美,也没有妾室通房,的确堪为良配。
梅清竹感觉到老夫人慢慢想开,才放下了心,坐直身子。
这下自然又被好一番取笑。
如今她眼看就要飞上枝头,府里谁不愿意与她打好关系?
虽说梅根顺投靠的是四皇子,可她身后还有一个王家在呢,谁敢轻视这个五小姐。
请安散后,前来贺喜攀交的人来往不绝。
寒玉苑丫鬟们个个喜气盈腮。小姐要做皇子妃,自己陪嫁过去便是皇子府的丫鬟,那说出去多荣耀,身价不知高了多少。
梅清竹素来交好的几个手帕交也都来向她道喜,只是一连几日,孙韵宁却始终病着没来。
过了几日,梅清竹去王家探望王子昭,王文茵还约她一起去孙府探病。梅清竹深知孙韵宁不愿见她,只寻借口婉拒了。
梅清竹没去探病,梅若卿却去了。
幽馥的少女闺房。
一只苍白的纤手伸出来,接过黝黑的药汁,苦着脸饮了下去。
梅若卿坐在一旁摇头晃脑:“妹妹,你这又是何苦呢?你为那人受这么多苦,他却转眼就要另娶佳人...”
“你不必劝慰我。”孙韵宁擦干嘴角,杏眸中笼着一丝惘然。
“我当时说的没错吧?”梅若卿不以为然,发间金钗在烛光下冷芒刺目:“你比不上我五妹,就算为他甘冒当众出丑的风险,他也不会看你一眼。”
孙韵宁呼吸顿时急促,胸脯微微起伏几瞬,才道:“那又如何?你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来炫耀你冰雪聪明的?我忘了,你可是四皇子侧妃了,恭喜你呢。”
一听侧妃二字,梅若卿眼角猛地扭曲,旋即笑得愈发温柔:“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听说你病了,好歹咱们也算是朋友一场,心中怜悯而已。”
孙韵宁瞥她一眼:“我们是朋友吗?”
“我看你是自己做不成八皇子妃,想让我替你出头吧?”
梅若卿气得嘴角一裂,脸涨得通红:“你不信就算了!”
说罢,眼珠一转,冷冷一笑:“是,我是看不惯她一个庶女能做皇子正妃,而我贵为嫡女却屈居侧位,可你呢?”
“我到底还是上了皇家玉牒的侧妃,你又是什么?旁人抢走我的东西,我会不甘心,我会想方设法抢回来,你呢?”
“猫狗还知道争一口气,你却躺在这里苟延残喘,任旁人踩在你头上抢走你的心上人你的尊荣,你连个畜生都不如!”
“你!”纵然脾气再好,孙韵宁也不能再按捺,脸上涌起愠怒的红晕:“如果你来只是说风凉话,请你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哼,一个泥人胚子我还不稀罕来呢。但凡你将对我的气性拿一分出来,用在该用的地方,也不至于落到这一步!”
梅若卿嘲笑一声,起身拂袖而去。
孙韵宁气得重重喘起来,挥手将桌上杯盏扫落在地,眼角滑下一滴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