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清官场后,一道道政令发了下去。
虽时间仓促,萧珩却是有备而来,济南府局势很快稳定下来,开始好转。
随着奏折入京,众人纷纷松了口气,市井间对八皇子未免又多了称赞之语。
侯府后院。
“从前哥哥爱读闲书,我还时常取笑,往后我可再也不敢了。”王文茵读罢王子昭写来的信,笑道:“谁能想到他竟从古籍里翻出了个治病良方?”
山东疫病,王子昭献了个药方,十分有效,挽救了大量病患。
那药方是梅清竹送去的,不过,为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王子昭对外只说是自己在古籍中所见。
梅清竹含笑点点头,并不说穿。
那方子是前世御医在灾区治病时总结而成,那时济南府瘟疫肆虐,局面远没有这一世控制得快。
王文茵又道:“那山东巡抚也真是无能,生生让事态发展到这一步,活该罢官。”
梅清竹摇摇头:“不只是无能。”
“山东数他最大,若没有他授意,底下人未必敢私自布置蒙骗朝廷钦差。”
“叛乱的消息到五月才突然传出,看似是事发突然,实则必是上下官员沆瀣一气通力隐瞒的结果。”
若不是看出这一点,萧珩他们也用不着紧赶慢赶提前过去了。连驿站都不用,一出京便乔装成普通商贩,就是为了出其不意。
这群官员先贪腐后瞒报,坏了大事,为了活命,只会更加将错就错,合力弄虚作假应付朝廷。
强龙不压地头蛇,若不是萧珩动作快震慑了他们,别说治灾,要想打入济南府官场都不是易事。
王文茵仔细咂摸着,惊道:“这么说,这田巡抚可是个大坏蛋了。”
“不坏又怎会怂恿八殿下增兵攻打叛军呢。”
所谓官逼民反,那群乱民本就是被狗官逼急了才上梁山,朝廷若能善加安抚,多数人都能不战而降。
倘若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先打人,反倒事倍功半,一着不慎,惹得民怨越发沸腾,会更加麻烦。
“这官场可真是弯弯绕。”王文茵咋舌,摇了摇头:“我只盼着哥哥能早些平安归来就好。”
“现在才迈出头一步,要将疫病和叛乱平息,重建灾区,将罪臣押解进京,才算结束呢。子昭哥在那儿还有好一阵子磨。”
这其中还少不了麻烦。
别的不说,就单说萧玳他们,会眼睁睁看着萧珩一切顺利?
王文茵叹口气:“我只盼着哥哥平安就好。”
梅清竹拍拍她的手:“一定会平安的。等子昭哥回来,没准儿又能晋升呢。”
“罢了,不说这些了。”王文茵打起精神,关切地问:“你家夫人是怎么回事?我今儿来时,怎么听说她快从庄子上放回来了?”
梅清竹唇角淡笑若有似无:“前几日江大老爷登门拜访,求过父亲呢。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儿。”
江如孺以投靠四皇子为条件,要求梅根顺将江如玉放出,过不了多久,梅根顺恐怕就会松口了。
......
侯府主母的回归是和停雨同时来临的。
六月中旬,各地雨相继停了。钦天监众臣总算松了口气,不用看明帝的臭脸了。
山东也不断传来好消息。
在撤下大批贪腐官员后,无人再敢贪墨银钱,病患都得了妥善救治。
萧珩又主持开仓放粮,发放医药,当地民怨也就渐渐平息,连山里的叛军接到劝降法令,也逐渐开始归降。
如此一来,无人会怀疑八皇子胜利归来只是时间问题。
对此,要说朝野上下谁最恼怒,非四皇子莫属。
皇子所。
男子浑身冷气,负手盯着窗外。
那修长身影浑如一座青山,虽不发一语,底下幕僚却心惊不已,默默吞了口唾液,才小声道:“殿下,济南府那边,已经搭上了。”
“嗯。”
那幕僚小心翼翼递上一张纸条。
萧玳看罢,眼中寒冰略化了两分:“可以。让朱家和那边断干净点。否则事发了,本殿可保不了他们!”
幕僚忙喏喏应了,将这纸条就着灯盏烧化,才又凑近悄悄道:“殿下,还有一条消息,我们的人刚打探到。”
萧玳鹰隼般的视线扫过来。
“八殿下离京时,圣上似乎将玄武卫北五所的印鉴,其中一所的,给了他。”
萧玳面色蓦然森冷:“果真?”
“千真万确。”
这玄武卫可是大梁天字第一号情报和护卫机构,其中尤以北五所为核心。
南所的侍卫各皇子和宗亲手中都有少许,主要提供日常护卫和监察,并不能接触到核心情报。但北五所,那是绝对的帝王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