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端敏郡主一介侯府庶女,却也不知为何走了红运,接连受封,还得了公主另眼相待,真是叫人眼红。
众人注目中,她一身朱红织金云霞礼服,头戴金珠翟冠,眉如春黛,眼若寒烟,如烟似雾般袅娜隽雅,那男席上众公子哥儿早看痴了。
梅清竹莲步而来,席间女眷皆朝她行礼。
如今她是一品郡主,长公主又没来,这座上还真没有比她品级高的。
丽惠郡主不言不语,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道:“许久不见,端敏县主竟摇身一变,成了郡主。这速度,真是快呢。”
上回冰嬉,珩哥哥将她甩开在地,手指都砸折了,养了这许久才养好。
她在府中养病,这个贱人却封上了郡主,竟和自己成了平级,她凭什么!
“当日我被鳄鱼所咬,郡主亦是亲眼目睹,怎么竟还不知道吗?”梅清竹神色冷淡。
“呵。”丽惠郡主冷笑一声,闭口不言,眼底却掠过一丝异光。
等着吧!
今天就是这贱人身败名裂的日子!
又过了一刻钟,明帝与皇后并肩入殿。一位雍容女子跟在二人身侧,正是和敬长公主。
长公主竟也与帝后一道进来,可见果真圣眷浓厚。
原本明帝手足中,除去长公主,还有位孝亲王也在京中。
然鳄鱼事件后,孝亲王已经被圈禁,说是厉王余党。连带着刑部一大批人都被连根拔起,斩的斩,抄的抄。
厉王便是先帝的五皇子。明帝登基,厉王叛乱失败,仗着手中势力逼明帝将他封王,奈何十年后终被诛杀,死后谥厉王,可见明帝对他有多厌恶。
这孝亲王原是厉王党羽,夺嫡中期却投了明帝一派,明帝登基后对他还算以礼相待。奈何萧玳却把他拖下了这潭浑水。
明帝查不到此事真凶,便只能把账算到他头上。
闲言少叙。帝后入殿,岁除宫宴正式开始。
一如去年,明帝一番致辞,一道道珍馐呈了上来。
如今大梁国力正当富强,国库充盈,明帝虽崇尚节俭,一桌仍摆了四十余盘,热菜、冷盘、汤品和点心齐备。
这还算少的,前朝有几位皇帝每顿都有百余盘。
既不以量取胜,御膳房便精挑细选,精雕细琢,力显菜式之珍奇精巧。
譬如梅清竹眼前的一道佛跳墙,便以鲍鱼、刺参、鱼肚、蟹黄等三十来种名贵食材为料,以鲜荷叶密封炖煮四个时辰,入口软糯嫩滑,浓鲜味美,香气四溢。
梅清竹慢条斯理吃了一点。
“听闻羌奴近来一直在练兵,还从大宛国搜刮汗血宝马,真是野心勃勃呢。”梅清苹闲话道。
“是吗?咱们大梁国力强盛,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梅清竹随意应了一句。
羌奴之患可不是三两句能说清的,前世到她死时,大梁还在与羌奴牵扯不清。
不过梅清苹何时也关心起国家大事了?
梅清竹抬眸看了梅清苹一眼。
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肌肤白皙莹润,容色飞扬端秀。头上一支淡色水晶蝴蝶穿花珠钗明亮可爱,瞧着却莫名有些眼熟。
“姐姐这个簪子真漂亮,是二叔买的吗?”
梅清苹眼中飞掠过一丝羞赧,笑得若无其事:“自然。哪有你郡主制式的金簪华贵?”
“哪里。”梅清竹浅笑:“这水晶成色柔润晶莹,便是凤清阁也是少有的。二叔可真疼姐姐。”
这水晶品相可不凡,以二房老爷的实力,能买得起这般水晶珠钗?
莫非二房也搭上了哪位贵人?
“快看这个舞姬,真有意思。”梅清莺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