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莹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刹那间，苏月倾感觉脑子里一片轰然，像是无数烟花炸开一般，令她久久不能回神。

过了许久，苏月倾稍微冷静下来，却还是难掩激动地握住朱玉莹的手，询问道：“既然你也是穿越来的，为何要在这个地方避世隐居？”

“倦了。”朱玉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她刚穿越而来时，也是雄心勃勃，凭借着美貌和聪明在后宫中大杀四方，获得了先帝的宠爱。

哪怕如此，先帝死后，她还是逃不了斗争。

她的孩子也被陷害致死。

朱玉莹眼中泛起泪光，苏月倾一时无措，笨拙地用袖子为她搽拭眼泪。

“其实，我是前阵子才穿越过来的，我这才第一见你。”苏月倾转移话题说道。

朱玉莹却十分笃定地说：“不，上一次也是你。”

“真不是我！”苏月倾摇头否认。

“或许你是得了失忆症，记忆还停留在原来的世界，所以你才会觉得自己是刚穿越来的。”朱玉莹说道，“其实，你早就在很早之前就穿越了，我的女儿，也很早就离开了。”

苏月倾垂下眼帘，眼珠左右转动，将信将疑。

自从知道眼前之人也同为穿越者，苏月倾对她便多了一层亲切感。

她说之前的那个人也是自己，莫非……

自己真的只是失忆了？

苏月倾脑海里忽然很乱，她闭上眼睛，使劲地回忆着小枝，温时念，凌思澈，以及江知晚的那些话，意图在浩瀚的记忆之海里寻找与她们所说的对应上的画面。

可是，她尝试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成功。

她如今脑子里只能想到自己是一个苦兮兮的实习律师，在熬夜看卷宗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一觉醒来，便成为了一国女帝。

朱玉莹见苏月倾急得额头上都沁出汗来，有些心疼。

她温声细语地宽慰道：“别勉强自己了，失忆不是小事，若不是足够的外部刺激，是很难恢复记忆的。电视剧不都这么演吗？”

苏月倾听到这种熟悉又陌生的话语，不禁失笑。

“我真没想到，能在这个世界遇到同病相怜的人。”苏月倾感慨。

“怎会是同病相怜呢？”朱玉莹温柔地抚摸着苏月倾的头发，“你如今是大殷的女帝，又年轻气盛，还有大好风华未曾经历。”

苏月倾恍然，怔怔地看着朱玉莹眼角的皱纹。

她知道，朱玉莹就是她原身的母亲，毕竟两人长得这么像。

可是苏月倾张了张嘴，却叫不出母亲两个字。

而朱玉莹，哪怕知道自己女儿身体里是一个陌生灵魂，也毫不吝惜地对她展露属于母亲的温柔与慈爱。

“别担心，慢慢来。”朱玉莹喃喃地说道。

苏月倾在这个隐蔽的世外桃源足足待了一个晚上，第二日早晨才同朱玉莹道别，走了出去。

她原本想将朱玉莹带走，让她陪自己住进皇宫之中的，可是朱玉莹却拒绝了她。

这方小小天地的一草一木，都成为了她精神的寄托。

她不可能与这里分别了。

苏月倾也没有强求，只是说道：“我会时常来看你的。”

等到苏月倾重新走出那扇黑色大门时，猛然发现眼前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血淋淋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