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径直从她僵硬的身侧掠过,快步走到床前坐下,握住宫远徵苍白的手腕,内力不断涌入他的体内。
金复警惕地瞥了薛宝珠一眼,小心翼翼地绕过她进入房中,压低声音向宫尚角禀报:【角公子,刚刚侍卫来报,宫子羽出宫门了。】
宫尚角恍若未闻,专注地为宫远徵输送内力。
金复迟疑片刻,又补充道:【他还带着宫紫商大小姐、金繁,以及新娘云为衫一同出去的。】
【赶紧派人盯紧云为衫,我这里走不开,你快去安排。】
他刚说完,宫远徵微弱的声音从病榻上传来。他在昏迷中感受到一股股内力传入体内,驱散了部分混沌的意识。
【哥...】他的声音细若游丝。
【你醒了?】
【你快去,我没事...】
宫尚角有些犹豫。
【你现在去羽宫,等着他们回来,现场和他们对峙,否则他们又要抵赖...】宫远徵急促地说着,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你别激动,我这就去。若有事,就发响箭唤我。】宫尚角转头沉声下令:【派人严密保护医馆,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
金复应声退下。
宫远徵虚弱地开口:【哥,那粥...】
【粥里无毒,我验过了,你好好休息。】
【放心,哥。】少年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宫尚角起身正要走,又被他仓促拉住衣袖,扯动了伤处,宫远徵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
【嘶...还有,别告诉珠儿...】
宫尚角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只是微微点头,宫远徵这才放心的松开手,缓缓合上双眼。
层层屏风与宫尚角的身影将院内景象完全遮挡,他自然看不见被侍卫团团围住的薛宝珠。
耳朵灵敏的立夏听见了,细眉紧蹙:【小姐,他——】怎么还要瞒着你?!
未尽的话语被薛宝珠抬手止住,她目送宫尚角默然踏出房门,带着大批侍卫离去,只留下明里把守院门的两人,脚步声渐行渐远。
【立夏,帮我去烧一桶热水,我要洗漱。】薛宝珠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立夏不甘地跺了跺脚,还是听话的朝柴房走去。
【立春,去我房里取套干净衣裳,顺便...】后半句话随着立夏远去的脚步声,消散在微凉的夜风里。
四周重新归于寂静。
薛宝珠缓步踏入房中,房门合上的刹那,她强撑的镇定终于崩塌,踉跄着扶住床沿,捂着心口滑坐在地,额头抵在床边,呼吸急促而紊乱。
她伏在床前,许久才缓过神来,感受着心脏被玉蚕蛊飞快修复的、又痛又痒的难耐感觉,似有无数细丝在血肉间穿梭,让薛宝珠不禁蹙眉。
直到院中传来立夏和立春的脚步声,她才勉强直起身子,重新挺直了脊背。
确认宫远徵只是昏睡,她缓缓褪下染血的里衣。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泛着珍珠光泽的脊背上,薛宝珠慢条斯理地用布巾擦拭着身上凝固的血痂,眼神冷漠地望着窗外。
上官浅...宫尚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