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吉普车上,眉头紧皱,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方向盘,心中暗自思量。
这片战场原本是386旅负责的,以李云龙那“铁公鸡”般的性格,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块到嘴的肥肉,还主动让给国军?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云龙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
楚云飞本想打电话向李云龙问个清楚,但一想到李云龙那阴阳怪气的说话风格,每次交流都像打一场口水仗,最后闹得双方都不痛快,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思来想去,他把目光投向了韩立。
韩立虽然只是个团长,但楚云飞深知,韩立在386旅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李云龙对韩立的建议几乎言听计从。
哪怕是陈副师长下达的命令,李云龙有时都敢顶着不执行,但只要是韩立的主意,李云龙绝对二话不说就照办。
楚云飞身姿挺拔如松。
然而脸上的焦虑却如浓重的乌云,怎么也驱散不开。
狭小的屋内,他的身影不停地来回踱步。
“这局势,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楚云飞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几分焦躁。
“想要打破这困局,必须从386旅内部获取关键情报。”
脑海中,从386旅其他人那打探消息的念头一闪而过。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微微摇头:“平日里我和他们素无往来,贸然上门,人家凭什么向我透露机密?
就算有人愿意开口,这情报的真假又该如何判断?
我又怎能轻易相信。一旦判断失误,358团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相较之下,韩立虽说和他仅有数面之缘。
可两人初次见面,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交谈甚欢。
回忆起和韩立畅谈的场景,楚云飞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又看到了韩立真诚的面容:“韩立这人,既有坚定的原则,又懂得灵活变通,只要他肯说,必定不会有半句虚言。
和他交谈,如沐春风,能感受到他对局势的深刻见解,以及那份赤诚之心。”
主意既定,楚云飞快步走到门口。
对着站岗的卫兵大声吩咐:“你!立刻去马厩挑选一匹最快的马,星夜赶往尖刀团。
见到韩立团长,就说我楚云飞有十万火急的要事相商,务必问清楚我想知道的情况。
记住,不得有丝毫懈怠!要是耽误了大事,军法处置!”
卫兵“啪”地立正敬礼,动作干净利落。
随后转身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马厩。
不一会儿,马蹄声由近及远,消失在如墨的夜色与纷飞的雨幕之中。
等待的时间无比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考验楚云飞的耐心。
他不停地在屋内踱步。
时而抬头望向窗外如注的雨幕,豆大的雨点砸在窗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时而低头看表,表盘上的指针仿佛故意与人作对,走得异常缓慢。
就在他焦灼难安之时,一名传令兵匆匆跑了进来。
因跑得太急,差点摔倒在地。
“报告团长,紧急电报!” 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说道,胸口剧烈起伏。
楚云飞一把夺过电报,快速展开。
他的眉头瞬间拧成了麻花,目光在电报上久久停留,脸色愈发凝重。
电报上赫然写着,358团需即刻攻打一座小县城。
“攻城战,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大忌!”
楚云飞心中暗自叫苦,目光紧锁地图上的小县城标记。
“358团的装备和战斗力,与尖刀团相比有着不小的差距,自己也比不上韩立那般果敢勇猛。这一战,无疑是一场艰难的硬仗。”
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容不得半点违抗。
他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低声呢喃:“即便压力如山,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身为358团团长,我绝不能临阵退缩,定要带领兄弟们杀出一条血路!”
随后,楚云飞召集了各营营长。
众人一进屋,看到团长凝重的脸色,原本轻松的笑容瞬间消失。
“弟兄们,刚刚接到命令,咱们358团要即刻攻打这座小县城。”
楚云飞指着地图说道,“这是块硬骨头,但咱们358团绝不退缩!都说说,各自有什么想法。”
一营长皱着眉头,挠了挠头说:“团长,攻城战不好打啊,咱们的炮火支援有限,兄弟们怕是要付出不少伤亡。”
二营长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团长。而且情报显示鬼子在城墙上布置了不少火力点,咱们得小心。”
楚云飞微微点头,目光坚定:“我明白,但军令如山。
咱们要做好周全的部署,尽量减少伤亡。
一营长,你带领第一营从正面佯攻,吸引鬼子火力。
二营长,你率第二营从侧翼迂回,寻找突破口。
三营长,你带着第三营作为预备队,随时听候调遣。”
各营长纷纷立正敬礼,齐声应道:“是!”
当楚云飞率领部队抵达附近的那座小县城外时,天边正挂着一轮如血的残阳,将整个大地染成一片火红,给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披上了一层悲壮的色彩。
一名侦察兵气喘吁吁地跑来,立正敬礼,声音洪亮:“报告团长!前方没有发现异常!”
楚云飞手搭凉棚,眯着眼打量着县城方向,心中暗自盘算。
县城的轮廓在残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静谧,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却更添几分诡异。
他沉思片刻,脑海中迅速推演着各种可能的作战方案。
略作思索后,果断下令:“等天黑,咱们发起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