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堂堂北户氏少主在暗无天日的矿坑中干起了苦力活。起初他以为表现得顺服了,不过几天,父亲就会派人把他捞回去,可是左等右等,五天,十天,一个月,三个月都没有人来接他,他逐渐感到恐惧,绝望。他原本健壮的身躯被折磨得瘦骨嶙峋,打理得干净利落的脸庞上胡须胡乱地生长,身上与其他奴隶一般臭烘烘,又遍体鳞伤。
“为什么?就因为我偏爱丫鬟,冷落千金小姐?就要把我丢到这个地方受这种罪?”
“是了,没有你们,我也不会受这种罪!”
“我要做少家主,我要做家主,我才应该做主宰他人命运的人!”
终于,在第六个月,家族的马车终于来了,将他从奴隶堆中拉了出来。此时的俞罔与其他奴隶几乎无异,唯一不同的就是那双原本黯淡的眼睛重新变得锐利。他被接回了庄园,一番沐浴整装后,又跪在父亲面前。
“这次想清楚了?”父亲看也没看他,只沉沉问道。
“想清楚了,孩儿的一切都是父亲给的,不遗余力兴盛家族,为父亲挣脸面,才配得少家主的身份,孩儿倒反天罡,实是愚蠢至极,多谢父亲教诲!”
俞罔言说感悟,真诚至极,果不其然,他将那对害得他吃尽苦头的母子赶到最破落偏僻的院子,完全不见往日柔情,又向缙安氏正妻诚挚道歉,夫妻好和如蜜。此事竟成了远近闻名的佳话,老家主点拨沉迷美色的儿子,少主一朝醒悟远离狐媚,与正妻长相厮守,修品德,建功立业,成为青年一代的佼佼者。
大家都赢了,那输的是谁呢?
三十年的时光迅速在脑海中漂浮而过,这才发现关于眼前这个儿子的部分简直少得可怜,而他的关怀自然是都给予了他与正妻所出的两个嫡子。然则,命运弄人,以往冷漠种下的因,今日结出了恶果,终将他与整个北户氏反噬。
正是父子对抗僵持不下时,原本渐渐趋小的打斗声突然又爆发起来,一名兵卒赶来禀告道:“先布将军,重海以及仲霖二部突然对我军发动进攻,我军未曾防备下死伤惨重!”
“什么?”先布惊愕地看向那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