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饭时分,刘伯温才颤颤巍巍地回到家,他孤独地度过了他的六十大寿。
没有人知道,他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这天晚上,他写道:
樵渔事,天也和人较计,虚名枉误身世。流年滚滚长江逝。回首碧云无际,空引睇。但满眼芙蓉黄菊伤心丽。风吹露洗,寂寞归南朝,凭栏怀古,零泪在衣袂。
所以当韩林到来之时,刘伯温颇为意外。
韩林手拿着一壶酒和几碟下酒菜敲开刘伯温的大门时。
刘伯温并没有拒绝韩林的到来。
牵着手便把韩林迎了进来,再怎么说韩林也帮助自己在处理李彬案避开了陷阱。
此时是九月十五,也是一个月圆之夜,所以两人移步于后面的院子。
刘伯温坐在桌子边,看着韩林放在他面前的酒水和小菜,问道:“今夜月光如水,何须美酒佳肴来佐,更该对月畅饮才是。”
韩林笑道:“酒是人生四苦之一,痛苦难耐;食则味不佳,不堪享用;若欲求乐,则需饮醉。”
“哦?”刘伯温眉毛一挑,似乎感兴趣了,他笑呵呵地望着韩林,“此言差矣,痛苦亦是乐趣所在,痛并快乐着,岂非人间极乐哉!”
韩林摇了摇头:“非也,非也!”
“愿闻其详?”
“我观先生,面带愁容,恐怕是心事重重,此等心事,若饮了烈酒,必然使其挥洒出来,而若是无心喝酒,即使灌醉,又有什么益处。”韩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接着说,“故而饮酒乃雅事,若不能随性而行,那又有何意思?”
“妙哉妙哉。要是不嫌弃,在下称呼你一句贤弟如何?“
韩林微微拱手:“先生客气,在下愧不敢当。”
一口一个贤弟,气氛越来越浓。
喝的酒酣耳热。
刘伯温这才问道,“韩贤弟,今日找在下前来,有什么要事吗?”
“其实今日来见先生,是为了杨宪的事情。”
又把杨宪小女儿那一套谎话说了一遍。
“杨宪的事情?”刘伯温愣住了,他没有想到韩林找自己,竟是为了杨宪的事情。
“正是。在下想向先生打探杨宪的死因,不知先生是否可告之在下。”
“杨宪?”
刘伯温陷入沉默,似在犹豫。
“贤弟,这事情本不敢多说,不过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就是杨宪的时机不对,所以……”
韩林急切地问:“什么时机不对,请恕在下冒昧,还请指教。”
刘伯温顿了片刻,缓缓说道:“天下还没统一,杨宪就想打击骄兵焊将。”
韩林恍悟,说道:“原来如此,这样确实不妥。”
难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