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卿书行礼道:“本官初来乍到,便让诸公亲临县衙拜见,道谢了。”
财神们欢言道:“符大人客气了,应该的!”
符卿书见财神们口袋里揣着东西,单刀直入,毫不隐晦地说道:“我看诸公并非空手而来,要是有什么礼物,就亮出来吧。”
财主们一听,面面相窥,摸不着头脑,很是不适应。
照理说,这送礼、收礼,都是暗地里单个交易,怎么今天这个主儿,当面怼哩!
鲁县令一见,嬉笑道:“诸位,符大人是个直性子,大家不必忌讳,兴啥啥不丑,都亮出来吧!”
财主们相互对看一眼,磨叽道:“你说。”“你先说。”“你先。”......
鲁县令见大家好似面生,鼓励道:“诸位,你们不妨自报家门,好让符大人熟悉熟悉,日后也好做个朋友。”
洪大财主起身,道:“大人,草民姓洪,名树叶,伊州府的总管是俺干爹。这座铁塔,是俺的传家宝,今日有幸送与大人,祝您步步高升,一步一台阶,坚稳如铁。”
符卿书笑道:“多谢!”
衙差拿来托盘,收下宝塔,道:“洪树叶大官人铁塔一座。”
楚大官人见符卿书毫不忌讳地收下了洪树叶的铁塔,站起身来,从兜里拿出一只金老鼠,喜气道:“大人,鄙人姓楚,名老五,礼部尚书是俺亲姑父。从今往后,大人要是有用得到我楚某的地方,尽管开口。我知道老爷您属鼠,特意带来一个小玩意,望大人笑纳。大人,这金鼠跟真的一般大,莫看它的名声不好,却有可贵之处,能拉四方之财,享清福。”
符卿书笑答道:“多谢!楚公真是个仗义疏财之人。”
楚大官人笑眯眯地回道:“谢过大人夸奖。”
衙差走了过来,收下金鼠,道:“楚大官人送金鼠一个!”
水大官人见一堂和气,起身,欢言道:“大人,本人姓水,水中桥,发家靠的是水中捞。我送您一串红玛瑙,祝你仕途坦荡,步步高。”
符卿书一个拱手,欢言道:“多谢!”
衙差走来,收下红玛瑙,道:“收水大官人红玛瑙一串。”
孟员外见符卿书无所顾忌,站起身来,乐呵道:“大人,老朽孟好善,世代良民守家园,人称我孟百万,实则指我有万亩田,十里百姓靠着我穿衣吃饭,家家户户都有个平安。大人来到俺中牟县,我送您一个金元宝,足足四两单八钱。望大人笑纳!”
符卿书见他是长者,起身,拱手道:“多谢!”
衙差走了来,收下金元宝,道:“收孟员外金元宝一个。”
符卿书往前走上两步,将众财神环顾一眼,往衙差手上的礼盘看了一眼,道:“诸位,恕我直言,你们送我的见面礼,还是都拿回去吧,本官公务繁忙,后会有期。”迈步离开。
财神爷们一见,道:
“老爷,您别着急,有话好说。”
“老爷,你别生气。”
“大人慢走!有什么话,明说就是。”
“这些玩意儿实在是不值一提,大人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
符卿书停了下来,回转身,道:“那你们就说说吧!”
“我送黄金十两。”
“我送半斤重的元宝二十个。”
“我送绫罗绸缎一百匹。”
......
符卿书笑道:“那粮食呢?乡民流离失所,饱受无粮之苦,玩物不能挡饥,黄金不能当饭,布匹只能御寒,可还没到冬天。”
孟员外道:“老朽愿把我家的库粮全捐。”
其他几人一听,不敢相信,同声道:“全捐!”
符卿书走了回来,握着孟好善的手,欢言道:“孟公,您真是善心比金亮,谢谢你捐献救命粮。因缺粮,多少人家外乡走,多少人家卖儿郎,多少人家门前飘白幛,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哭断肠。饱汉当知饿汉饥,衣厚当知他人凉。”
鲁县令站起身来,大声道:“诸位,你们的彩礼都入账,一文不留,都换成米梁,救人难,可说是功德无量。看诸位能不能再慷慨解囊一番。”
财神们疑惑,问道:“大人,再慷慨解囊,再解多少?”
鲁县令笑道:“现粮五百担。”
财神爷们一听,都叹起气来。
符卿书笑道:“诸公莫慌,这五百担,算是朝廷借你们的,只要你们愿意,现在就可以立个字据。”
水大官人接上话来,微笑道:“大人,有您这句话在,就是不立字据又何妨,五百担就五百担。”
转过身,对着其他人道:“你们说是吧?”
其他人一个策应,道:“国难当头,那有不相帮之理。”
符卿书将手一拱,大声道:“诸位,既然你们这么看重朝廷,朝廷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今日就立下字据,等朝廷平定了叛乱,百姓恢复了生产,立马还给诸位,绝不拖欠。”
众财神一个拱手,喜气道:“大人之言,草民谨记在心。”
符卿书欢言道:“多谢!多谢!”
财神们道:“应该,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