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敬道:“元帅,你切莫相信这无稽之谈,明摆着是有人别有用心,恶意中伤我。”
黄宗道:“贺兰将军,我怎会相信这等鬼话,绝对是有人用心险恶,污蔑将军你。既然这样,你何不跟我进京,跟陛下说个清楚,还自己清白。”
贺兰敬道:“元帅,不用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由他去吧。”
黄宗笑道:“贺兰将军,要的,你为朝廷殚精竭虑,哪受得了这等恶语污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以儆效尤。”
贺兰敬道:“元帅,你的一片好意,我心领了。告辞!”
黄宗见贺兰敬迈开了大步,厉声道:“贺兰将军,你是真不愿进京面圣啊?”
“元帅,身为地方将领,时刻得想着保境安民,陛下没有下诏,哪敢随意进京。”贺兰敬回头笑了笑,跨上马背,就要朝着南城门奔去。
黄宗见贺兰敬太不给自己面子,很是来气,大喝道:“来人,留下贺兰,进京面圣。”
杨律钦带着将士们奔了过去,一把将贺兰敬从马背上拉了下来,就地拿下。
黄宗道:“贺兰将军,睢阳告急,你不伸援手就算了,还想着将前来求援之人据为己用,心也太狠绝了。我身为平乱统帅,面对这种事,要是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日后凭什么在军队里树立威信,拿什么率领将士们为国平乱。”
贺兰敬不客气地说道:“元帅,你切莫后悔!”
王猛接话道:“贺兰敬,安思景都将成为手下败将,何况你!”
黄宗懒得再跟贺兰敬废话,对着张高道:“张将军,朝廷的旨意未下达之前,这睢阳城暂时由你来镇守。”
张高真气十足,道:“元帅放心,人在城在。”
黄宗转过身,对着尚武跟荆楚道:“两位将军,你们带着兵马回彭城,固守城池,等候朝廷的诏令。”
尚武、荆楚对着黄宗就是一个拱手礼,齐声道:“末将领命。”
黄宗见事情处理完毕,对着王猛道:“三爷,你有什么事吗?”
王猛笑道:“我家军师觉得这里的冤气太盛,特带来几坛好酒,祭奠一下那些亡魂,融化一下这里的怨气。”
黄宗微微一笑,跨马就行,黄不佑等人将许叔骥、贺兰敬扶上马背,牵着马缰,紧跟其后,朝着西城门奔去。
郭凯、邱文弓、赵先求等将领走了过来,对着王猛行礼,郭凯道:“大帅,那我们回汴州,相帮郑将军他们去了。”
王猛欢言道:“好!去吧。”
郭凯、邱文弓、赵先求等人带着兵马出城,朝汴州奔去。
张高见事情尘埃落定,连忙带领手下清理战场,补休城池,不在话下。
见张高走开,王猛将余清扶下马背,将陈亮抱下马鞍,搀扶着,往城楼上走去。
陈鲲带着兵士,从牛车上搬下酒坛,跟在王猛、陈亮、余清三人的身后,走上城楼。
上的城楼,王猛抱上一坛酒,揭开坛盖,将酒水洒满城墙,自言自语道:“壮士们,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心之所向,无问西东。只愿你们一路走好,原谅朝廷,宽恕我们。”
士兵拿来三十九个酒碗,倒满酒,陈亮、余清、陈鲲三人各拿起一碗,对着猩红的城墙,就是一个鞠躬,道:“勇士们,干了此杯,你们大度,世间恩怨就此两清,十八年后再做一条好汉!”
言语落,三人一口喝下,陈鲲将其他三十六个酒碗打的粉碎,已示英灵们喝过。
陈亮抱起一坛酒,往地上一砸,又抱起一坛酒,大喝起来,酒水越喝越香,小半坛酒水喝过,醉意醺醺地唱起歌来:
“睢阳拒叛贼”
“壮士发冲冠”
“可怜人已没”
“城垣月色寒”
余清醉意浓浓地坐了过来,道:“军师,你醉了!”
王猛走了过来,笑道:“酒醉人心心自省,对酒当歌歌自娱。军师从来就没醉过。”
陈亮将身子往地上一歪,笑道:“余老,你看看,王将军虽不善饮,对酒还是很内行的。”
余清也将身子往地上一歪,道:“明明是醉了!”
陈亮闭上眼睛,轻言道:“不是醉了,是困了,借着酒兴,歇一歇的好!”
王猛跟陈鲲脱下战袍,给两人盖上,生怕狂风卷走了他们的睡意。
眼睛离开夕阳,四目张望,恍惚看见一群鸟儿追逐着一片孤独的云彩,向东南方飞去,王猛拭目相送,感念道:
“孤云将野鹤,岂向人间住。莫买沃洲山,时人已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