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显笑道:“他,早忘记了。他为了一己私欲,抛下数十万将士不闻不问,让安思景独霸一方,造成今日之困局,他半半脱不了干系。”
白谷听过,无言以对,亲自拿起酒壶,帮张显斟上,放下酒壶,敬了张显一个,好似是帮刘云飞敬的,就算赔个不是。
张显喝过酒水,说道:“你们请我喝酒吃饭,是不是想我帮你们破解这困局啊?是就明说,别兜弯子。”
冠英斟满三杯酒,跟着白谷向张显敬了过去,杯起酒干。
白谷笑道:“不瞒前辈,晚辈就是这么想着来的。”
张显喝过酒,吃了一筷子菜,回话道:“我家里有一种酒,叫‘醉闷倒’,是我平时伤痛发作时,用来麻醉自己用的。你去找我家夫人要,说明事情原委,她定会给你们的。”
白谷问道:“前辈,这‘醉闷倒’怎么用啊?”
张显听过,浅浅一笑,高兴道:“这酒虽是一种药酒,却无色无味,要是饭桌上有一盘海鲜之类的菜肴,吃过这菜,只要喝上一点,就会筋骨无力,睡意蒙蒙,不想有清醒的时刻。”
白谷笑道:“前辈是想让我迎接安流儿的兵马,大摆筵席,犒劳三军,将你的‘醉闷倒’参入酒水中,配上两道海鲜菜肴,自己人只喝酒,不吃那两道菜。不知是与不是?”
张显喝完杯中酒,放下碗筷,起身,走了两步,停了下来,说道:“其实,自我上了苍岩山,在福庆寺礼了几天佛,被伍辉清邀请下山时,我就打算杀了张天鹿,用这‘醉闷倒’来解决这井陉关的烦恼。谁曾料想,张天鹿来了个先下手为强,采用李康年帮他设好的计中计,将我抛了出来。既然这样,你们就用好它吧,善待那些将士,他们无罪。安流儿那些兵马中,有好些都是我昔日的部下,只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们是愿意脱离叛军,报效朝廷的,毕竟他们参军多年,无时无刻不在为这朝廷的边疆忧患而担惊受怕。”
言语落,向着来时的路,走了开去,心有不甘,却又无怨无悔,身带伤痛,行走不安,身影憔悴,生机全无。
白谷见着那一身苦痛的背影,带着冠英就是一拜,口中说道:“前辈,一路走好!”
张显听过,静了一下,接着往前走去。
出得院落,在方龙跟高虎的护送下,来到那间黑漆漆的房子里,手脚被带上铁链,半死不活地躺在草堆上,像极了一头牲口,嗡嗡有声,吵着众人,好生怨烦。
张显走后,白谷心里极不是个滋味,思绪闪烁不定,来回冲撞,就想挤破脑袋,逃脱出来,跟自己话个输赢,好评评那个理,到底是世间的人情冷暖重要,还是抛开一切仁德道义,为求得胜利重要。
冠英见白谷脸色严肃,来回走来走去,甚是不安,便开口问道:“二哥,你这是怎么哪?”
白谷回话道:“三弟,要不明日跟张天鹿来个摊牌算了,要是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把张显将军杀了,心里总觉得不安。”
冠英坐了下来,倒上两杯茶水,说道:“二哥,张显将军征战一生,无多大过失,且在朝廷与叛军之间,他已表明了立场,其实是向着朝廷的。我们若是为了那虚假的‘计中计’,将他杀了,在这井陉关,我们又拿什么来面对那些将士,更别说是将其彻底收服了。”
白谷坐了过去,温言道:“好,三弟,明日就跟张天鹿摊牌,打开天窗说亮话,他要是愿意实心归顺,就用‘醉闷倒’宴请安流儿,减少杀戮;他要是冥顽不灵,那就将他就地正法,以安军心,跟安流儿的兵马来个正面交锋,死守这土门关,等候三爷的将令。”
冠英说道:“二哥,要是三爷在此,也会赞同你这么做的。我们相帮襄王殿下,图的就是留住人间温情,要是稀里糊涂地将张显将军杀了,这温情又该送给谁呢!”
白谷喝下茶水,欢言道:“好,我们兄弟跟住三爷的脚步,守住这人间正气。”
冠英笑道:“二哥,你越来越像个能做大事的大将军了。”
兄弟俩相对一笑,喝下茶水,离开饭桌,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