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马蹄跑动,两顿饭的功夫过去,三人在郡守府门口停了下来。
府卫接过马缰,阎宽带着两人走了进去,来到后堂,好些官员坐在一起,言谈甚欢,其中就有白谷跟伍辉清。
白谷见王猛到来,立马起身,带着其他官员向王猛行礼问好,王猛一一还之以礼,不在话下。
王猛坐了下来,对着全体官员说道:“你们要是没有其他的事,就都散了吧。”
官员们起身,离座,走向自己的工作岗位。
王猛对着伍辉清的背影道:“伍大人,你留下,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说。”
伍辉清听过,停住脚步,转过身,坐了回去。
王猛对伍辉清笑了笑,说道:“伍大人,隰州那两万兵马已被朝廷接收了,你也不用向端王交代什么。你们私养这些兵马,用的本就是朝廷的赋税,现在归朝廷节制,天经地义。”
伍辉清听之,心头一惊,结巴道:“大人,我...”
王猛温言道:“伍大人,你帮端王私自操练兵马,本是大罪。但,看在你为官数年,从未给自己谋过私利的份上,只是一心为主,此事也就不加追究,让其过去。但你以后需得明白,谁该继承大统,不是我们这些地方官员该操心的事。现在,前太子已废,四皇子襄王成为了储君,五皇子端王再无任何机会,你以后就专心致志地做个清正廉洁的官员吧,不要再想着那些破事了。食朝廷俸禄,为朝廷分忧,这是我们这些为官者最基本的操守,值得时刻铭记在心。”
伍辉清听到王猛愿意将此事淡化过去,放自己一马,自是高兴,连忙回话道:“大人,既然你愿意给我一个自新的机会,放过端王殿下,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猛将白谷看了一眼,说道:“说吧,只要你心里装着朝廷,什么话都可以说。”
伍辉清说道:“大人,据我这几年的观察,猜摸,安思景已尾大不掉,成为了朝廷的心腹之患,不除之,朝廷岌岌可危。而如今,前太子被废,襄王成为了储君,安思景为求自保,唯一的选择就是起兵造反,碰个运气。土门关那里的守将张显,是安思景的人,可为心腹,为了掩人耳目,投靠在端王门下,端王不知。”
王猛听过,回复道:“伍大人,你怎么知道他是安思景的人,但说无妨。”
伍辉清回道:“不瞒大人,我与张显曾为旧友,一向交好。”
王猛听过,静了静,说道:“伍大人,要是我将你放到漾泉去为官,一旦安思景妄动,你能否能为了天下的安宁,放下个人情义,将张显诱杀,拿下土门关。”
伍辉清回道:“大人,我将此事告知于你,早已割舍下了个人情义。只要大人信得过我,我定会不负大人所托,为了大夏国,舍小义存大义,帮朝廷坚守土门关。”
王猛起身,对着伍辉清就是一个礼拜,言语道:“伍大人,此事有利于朝廷,说过的话,切莫欺心。”
伍辉清起身,回礼道:“大人放心,愿做君子,绝不欺心。如若欺心,必遭天谴,无埋骨之地。”
王猛回道:“好,伍大人,我这就表奏朝廷,调任你为平定知州,执掌平定军。”
伍辉清一个礼拜,说道:“谢大人信任,卑职告退。”
王猛将伍辉清欢送出后堂。
郭凯等王猛回到后堂,一个坐好,询问道:“三爷,要是伍辉清为逃脱朝廷问罪,借故靠近安思景的势力范围,我们岂不是被骗了。还不如直接将张显拿下,换上我们的人,免除风险。”
白谷说道:“郭大哥,要是伍辉清真是一心为朝廷,帮我们偷偷拿下张显,我们就可以来个神不知鬼不觉地跨过太行,进入冀北腹地,给安思景的老巢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郭凯回道:“将希望寄托在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身上,风险实在太大。”
王猛将坐在一旁的阎宽看了一眼,询问道:“闫老,依你看呢?”
阎宽回道:“大人,我不懂你们那些用兵知道,更没有什么大的谋略,但也知道,世人都讲究名、利二字。依我这些年对伍辉清的观察,此人生活节俭,从未有过奢华铺张,好像活着就是为了个好名声,绝不会信口开河,值得一信。”
王猛将三人看了一眼,说道:“好,就听闫老的,对此人值得信任。”
阎宽一听,极为高兴,其实自己也值得信任,连忙说道:“大人英明。”
王猛淡淡一笑,对着白谷道:“隰州那儿的两万兵马已被招降,归于朝廷,你去那里将他们整顿一下,将那些该提拔的将领提拔一下,积攒一份人情,以后也好带着他们东征西讨。”
白谷欢言道:“谢过三爷!”
王猛起身,说道:“我妹妹湘琴就住在我那客栈里,你就挪动一下步子,将她接来吧。”
白谷听过,极为喜悦,连忙起身,跟在王猛的身后,向府外走去。
来到往来客栈,白谷见到阔别已久的妻子湘琴,一把将其抱入怀中,情感一片。
王猛见之,对着其他人就是一句:“大家收拾行李,现在起程,北上龙城。”
众人各自回房,将行李一个收拾,出得客栈,坐上车马,被白谷与湘琴送出视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