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醉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死死盯着段忧铭,沙哑的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说什么?这还说个屁啊!
段忧铭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一个翻身,瞬间就将黎醉牢牢地按压在了身下。
此刻,夜幕如墨,深沉而静谧,但那一双漂亮得如同琥珀般的眼眸却在黑暗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繁星尽数落入其中,熠熠生辉。
段忧铭缓缓低下头去,再一次霸道地吻住了黎醉的唇瓣。
这一次,不再有之前那种蜻蜓点水般的轻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撕扯与啃噬。
他像是一头被欲望彻底点燃的猛兽,完全失去了理智和控制,任由雄性最原始的本能主宰着自己的行为。
两人的嘴唇紧紧贴合在一起,激烈地交缠厮磨,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炽热的呼吸以及急促的心跳声。
在这如梦似幻的氛围之中,段忧铭的双臂不知不觉地收紧,将黎醉紧紧拥入怀中。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声问道:“你……喜不喜欢我呀?”
这个问题承载了他所有的期待与不安,悬在半空,等待着黎醉给出答案。
黎醉沉默,黎醉一把推开身上的人,拔吊无情一般冷酷道:“不喜欢。”
心脏啪叽一声掉到地上,摔成一百零八瓣,段忧铭呆愣片刻,默默抱紧了自己,有些忐忑:“真的…吗…”
黎醉看了眼对方的傻样,无奈叹了口气:“假的,我喜欢死你了。”
段忧铭眼睛一亮,猛的扑了过去,像一只兴奋的大狗来回乱窜:“我也喜欢你!啊不是……我爱你!”
黎醉被对方扑了个正着,连忙张开手环住对方,偏头问他:“还想哭吗?”
段忧铭把脸埋在对方颈窝里,闷闷道:“不想了,我就是怕你真不要我了……”
黎醉抬起手轻轻拍打着男人宽阔坚实的肩膀,但并没有开口回应什么。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闹腾,无论是黎醉还是那个段忧铭,身心都或多或少地感到了一些疲倦和乏力。
但黎醉实在不愿意就这样穿着身上这一袭华贵的衣裳睡觉。于是,段忧铭很贴心地随手找来一件宽松舒适的睡衣,然后将它递到了黎醉的面前。
毕竟他们俩现在已经确定了彼此之间的恋爱关系,所以段忧铭也就不再像之前那般拘谨和羞涩,而是落落大方、毫不避讳地注视着黎醉更换衣物。
黎醉的身材并非那种瘦弱无力型,恰恰相反,他的腰腹部肌肉紧实有力,六块轮廓分明的腹肌整齐有序地排列在一起,犹如精心雕琢而成一般完美;而他的肌肤则呈现出一种正常且健康的白色,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
更为引人注目的是,在黎醉腰部一侧,有着两条陈旧的伤疤横亘其上。
这些伤疤并没有让他的身体显得突兀或者不美观,反倒给他整个人增添了一抹难以言喻的野性之美。
段忧铭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下意识地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同时还用另一只手悄悄地对着黎醉的身材比划了几下。
下一瞬间,段忧铭的脸色就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一样,瞬间涨得通红,并迅速向后倾倒在了那张柔软无比的床铺之上。
紧接着,他开始在床上不停地翻滚起来,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与慌乱。
与此同时,黎醉手脚利落地换上了那件睡衣。
在这个过程中,余光不经意间留意到了身后段忧铭那一连串夸张的动作。
黎醉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了那么一丁点儿,尽管幅度极其微小,几乎难以察觉。
傻小子……
浓重的雾气犹如一层厚厚的白色帷幕,缓缓地、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
这雾越来越浓,渐渐地将一切都笼罩其中,让人置身于一个混沌未开的世界里。
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只能依稀分辨出周围物体的大致轮廓。
男人原本正处于迷蒙的状态,突然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轻地触碰着自己的脸颊,一阵酥麻之感瞬间传遍全身。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迷迷糊糊地抹了一把脸,嘴里还嘟囔着:“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就在这时,一股冰凉刺骨的感觉顺着他的脖颈传了过来,而且这股凉意愈发强烈起来。
被扰得心烦意乱的寸头男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烦躁,猛地睁开眼睛,张嘴就准备破口大骂:“是谁这么无聊,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装神弄鬼!小心老子我......”
然而,他的骂声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生生掐住一般,戛然而止。
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整个人都呆住了——一颗披头散发的人头竟然就这样飘浮在半空中!
那颗头颅的断口处鲜血淋漓,污浊不堪的血液不断地向下流淌、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那对如同圆盘般大小的红色眼珠,则直直地瞪视着他,目光阴森而恐怖。
与此同时,头颅的嘴角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越咧越大,最终竟然硬生生地裂到了耳根处!
“你......你看到我的身体了吗?”那颗人头用一种空洞而又凄厉的声音问道。
伴随着男人惊恐至极的破音惨叫,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
正在睡梦中的黎醉突然毫无征兆地睁开了双眼,满脸都是不悦之色。
他皱着眉头,动作利落地坐起身来。睡在一旁的段忧铭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给惊醒了,同样一脸阴沉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撑着因睡眠不足而有些发胀疼痛的额头,牙关紧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这他妈还没完了是吧……”
当两人赶到时,客房里一片混乱不堪,桌椅倾倒在地,被褥也被扯得乱七八糟。
而另一边,一群神域之人已经将那里围得水泄不通,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段忧铭根本没有心思去仔细探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脚步匆匆地上前几步,用手肘怼了怼站在一旁正看得津津有味、满脸幸灾乐祸的徐秋,压低声音问道:“这些家伙又作什么妖?”
徐秋眼睛都没离开过正在上演的这场闹剧,听到段忧铭的问话后,只是随意地耸了耸肩,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回答道:“就是白天挑衅咱们的那个留着寸头的男人呗,出事儿的就是他啦。刚才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这家伙突然‘嗷’地一声,把咱们所有人都吓得不轻呢!”
话刚说完,从那边再次传来了寸头男撕心裂肺般鬼哭狼嚎的喊叫声:“就在我的面前啊,你们难道看不见吗?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她!”
徐秋微微颔首,嘴里嘟囔着:“这是疯了不成?早不发疯晚不发疯,非得挑这个节骨眼儿发疯,真是个十足的蠢货……咦?大佬要干嘛去?”
段忧铭一听这话,赶忙回过头来张望。
黎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戴上了面具,他毫不费力地拨开层层围观的人群,径直朝着那名情绪失控的寸头男走去。
寸头男此时与白日里那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他涕泗横流,满脸都是泪水和鼻涕,看起来狼狈不堪。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无法停止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