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间冷笑道，他的话语宛若深渊的幽风回荡在何月莲的耳畔。

“或许在我放了你之后，你能找到办法挣脱了我的束缚，那你又该怎么去面对张羡光？他可是一直在拿着项圈站在另一边等着你，如果我松开了绳子，等待你的不过是被另外一根绳子套住罢了。”

“狗只能有一个主人，狗也只能忠心一个主人，何月莲，你觉得我说得对吗？”杨间笑着说。

杨间的话，如同一记记重锤，将何月莲所有坚强的外表砸了个粉碎，剩下的只有卑微和惊恐。

“所以，我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棋子？”何月莲惨淡一笑，觉得自己如此的悲哀。

她突然想起了一个特殊的存在对自己说过的话。

“怎么？讨厌被控制，被人操控却无力的那种感觉？”

“你大可看开一点，很多时候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根本没人看得起你，都把你当做棋子，但你也不甘心，想要挣扎，最后却落得一地鸡毛，但如果你退一步，你会发现前方海阔天空。”

这宛如讽刺，宛如告诫，宛如教诲的话语回荡在何月莲心中。

“我想你明白了就好，而且对我来说，你的事情只不过是小插曲而已。”

杨间说完又道：“但是在那之前我还得问你一个问题，何月莲，一加一等于几。”

何月莲浑身一颤，随后脸上露出了痛苦而又挣扎的神情。

这个问题无疑是让她做出抉择。

在明白自己记忆被篡改之后，何月莲当然知道一加一等于二。

但是这能选么？

是清醒的死去，还是稀里糊涂的活着，这真是让人痛苦。

但是何月莲最后还是做出了选择，她咬着嘴唇，低下了脑袋，回答道：“一加一等于三。”

“大声点。”杨间平静道。

“一加一等于三，永远等于三。”何月莲头更低了，仿佛跪在杨间的面前。

“很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杨间说道。

面前的场景震惊了赶来的二人，不过李阳也发现了重点：“杨队，你说有关于何月莲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那真正的麻烦是？”

“真正的麻烦是鬼梦世界边缘的那个存在。”杨间到这时候也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那个叫做漠尘的，鬼。”

鬼梦世界的边缘，黄子雅依旧待在原地，她并不担心王全和李阳的追杀会失败，她甚至期待等一会儿能听到有关于杨间还活着的消息。

不过在畅想的时候，她也一直注意着徘徊在悬崖旁边的那道身影。

看起来是个男孩模样，但身体残缺的不像话，甚至连下半身都没有。

但对方却好似长了一双看不见的脚，或是直接漂浮在半空之中。

不多时，黄子雅就听见了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她转过头去，随即惊喜地婉然一笑：“队长。”

“嗯。”杨间简单应答了一声，他的身边跟着一条壮如牛犊的黑色恶犬，那是鬼梦。

旁边的是李阳和王全，但那个何月莲居然没死，她亦步亦趋地跟在杨间的身后，不敢有丝毫逾越。

“外面的事情我大致清楚，就不必复述了，何月莲的事情等到出去后李阳和王全会跟你说明白。”

杨间解释道，随即，他深邃的双眼看向了面前的残缺厉鬼。

“队长，你说这个漠尘，他是鬼？”

“异类都是鬼，我想你明白这件事，只是这个漠尘的情况特殊。”杨间微微眯眼，甚至鬼梦都感觉到了不安，在杨间身边低吼着。

“安分些。”杨间拍了拍鬼梦的脑袋，他仔细查看了一会儿才道：“就像曾经的梦魇一样，被鬼梦拉进来的漠尘是鬼，或者说，对方维持意识的灵异与灵异有关，意识和灵异相互纠缠，最后不分彼此。”

“也就是说，这个漠尘的意识，就是鬼。”李阳惊讶万分。

“鬼能进入梦中的世界，只要和意识相关就行，梦魇，鬼梦，张羡光的教室，都同属一列，不过我在意的不是漠尘的存在，而是与他一同进来的这片深渊。”

杨间又拍了拍鬼梦的脑袋，鬼梦领命后开始缓缓靠近漠尘。

漠尘以及只是在悬崖旁边徘徊着，只是等到鬼梦达到了一定的距离，这只厉鬼的情况就变得不稳定。

鬼梦时不时地甩动脖子和脑袋，像是有什么东西缠上了它，而走近漠尘三步近的距离后，鬼梦不在看向漠尘了。

而是漠尘脚边的深渊。

“嗷呜！”

鬼梦叫唤了一声，居然直接跳入了深渊之中，久久地没有传来坠地的回声。

“鬼梦……自杀了？”李阳有点难以理解面前的一幕。

“不是自杀，是悬崖下面有什么东西吸引了鬼梦的注意力，甚至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

杨间冷着脸说。

这就是他所在意的事情。

他的身边又出现了一条鬼梦，和刚刚的那只一模一样，只是这一次鬼梦的数量在不断增多。

杨间在试着缓缓靠近。

“队长！”李阳立刻道：“这种事让我来吧，你亲自上太危险了。”

“涉及灵异，就没有不危险的，放心，至少鬼梦会保护我。”杨间摇头道。

他逐渐靠近了漠尘，最后感觉到了某种诱惑。

深渊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自己？

这给杨间的感觉是，只要他跳进去，自己就能处理好自身灵异和鬼血的平衡问题。

“不，这是灵异的假象。”杨间猛的摇头。

“汪！”

鬼梦猛的吠了一声，杨间听见这犬吠后立刻清醒，但已经来不及了。

“这是！”杨间瞬间感觉到了一股失重感，他定睛一看，自己在摇头试图清醒的时候不小心坠入了深渊。

而鬼梦也跟着一同跳了下来。

杨间沉入了迷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