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两百米的距离,夜幕之中的那个身影在夜视仪之中的影像变得愈发的清晰起来,从一些细节画面可以判断,似乎真的是那个失踪已久的牧羊人。
此时的牧羊人看起来像是处于一种莫名的亢奋状态,虽然身形迟缓,但手舞足蹈之间,像是在跳一支久远时期的祭祀舞蹈。
这种现象落在一望无际的荒山野岭之中,望之只会让人心中莫名生出丝丝寒意。
死亡之谷本就赫赫凶名,那就更别说西藏区域的各种久远神话传说,被这种不可预知的危险傀儡纠缠,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遍体生寒的诡事。
“要是不想让其过来,直接一枪给毙了,岂不更好?”
看着白宁紧蹙的眉头,江映雪给出的解决办法倒是简单明了。
不过就是一个装神弄鬼的牧羊人而已,还能是什么山精妖物过来索命了吗?
有血有肉的碳基生命,一发子弹就能让他去见这座山峰的守山正神。
“董船长明知营地之中有各种先进的监视设备,他今晚还要让自己手下的唯一傀儡过来送死,这明显不正常。”
白宁的回应让江映雪有些费解,根本就看不穿董船长此举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在一般的战术意图上,派人佯攻,就是为了给主攻方向创造一击毙命的条件。
派这个半疯半癫的牧羊人过来吸引注意力,就是为了方便董船长从另一个方向跑进营地来偷鸡摸狗。
可是,整个营地的防守格局只会更加的严谨,各处的监视设备又没有什么死角,这种想法稍微想想就像是个笑话。
“玩这一出就是为了声东击西,如此手段,是不是太过于拙劣了一些?
在你的口中,他可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不占尽优势不出手的怂货,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干如此危险的活计?”
虽然略显看不懂,江映雪还是将自己心中的想法给讲述了出来,目的就是为了让白宁不继续卖关子。
就算白宁当前的心境是平静的,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屁股下面的这个火药桶炸不死人。
“自然不可能是声东击西的拙劣演出。
以他的手段,就算想要声东击西,也会让羊群急袭整座营地。
现在,他只是让一个浑浑噩噩的傀儡过来骚扰营地,更多的,也只是想要试探一下整座营地的戒备情况,看看迷药的药效到底发挥到哪一步了。”
白宁否定了声东击西的可能性,但他所给出的结论也十分的普通,丝毫不能给人以心思若海的压迫感。
按照这幅寻常剧本推演,这个傀儡牧羊人只是一个用于吸引营地注意力的移动标靶,甚至很可能连营地的近处都不会靠拢过来。
事实也似乎确实如此,牧羊人在距此一两百米的范围之内来回走动,像是在远远地打量这边的情况。
令人陡感索然无味的突发事件,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笑话,却闹得营地之中鸡飞狗跳的人心惶惶。
“怎么,你想要来个示敌以弱,引诱其认定营地之中毫无防备吗?”
将计就计是一种最为常见的应对方式,心中陡然一松,江映雪以一种莫名调侃的语气讲出这句话。
如果那个什么狡猾难缠的董船长真的就此上当,江映雪不仅会极其鄙视他,甚至还会连带地瞧不起重视他的白宁。
“死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风险的存在,以他的小心程度,不等到营地之中发出阵阵尸臭,他是不会轻易靠近一步的。
营地中毒人员的深浅情况,只是其用于指导自己后续行动的参考标准,这样也便于其调配后续毒药的强弱。”
不管是不是在与一枚可有可无的傀儡棋子斗智斗勇,白宁的回应永远都透露着一股淡然的平静。
“怎么样,需要给这个傀儡几枪,让那个隐于暗处的废物误判一下形势?”
误导人的方式有很多,以退为进也是一种很好的周旋方式。
不过,这种行为很容易玩脱就是了,毕竟谁也不知道强化后的迷药会对整个队伍产生怎样的影响。
所以,说完这个建议之后,江映雪也撇嘴轻笑一声,像是一种不屑的自嘲,竟然会在昏招中掺杂昏招,让场中的局势彻底变为菜鸡之间的互啄。
“我觉得很有这个必要。
他手中的棋子就那么一些,让其无人可用,他的后续行动就会束手束脚很多。”
没想到白宁竟然会同意这样的戏说胡语,对此,江映雪也不含糊,拿起便携的长枪就对准了远处的那个目标。
就在这一瞬间,不远处的那个目标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然趴伏在地,也不知道是因为体力不支倒地了,还是在主动规避这边的枪击。
白宁两人虽然被掩映在夜色之中,但怎么感觉就像是暴露在聚光灯下一般。
莫名其妙之中,透露着被他人所掌控的如山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