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石板路前行许久,当她们二人踏出黑森林区域的那一刻。
忽的。
一阵轻微的空间波动,在她们眼前泛起涟漪。
只见。
一只洁白的信鸽从中穿梭而出,径直飞向了她们二人。
信鸽的羽毛在晨光下,闪烁柔和的光泽。
它的眼中闪烁灵动与机敏,好似通达人性。
琳娜微微抬手,这只信鸽轻巧的落在了她的指尖。
它腿上绑着的精致铜管在反射阳光。
久奈川有些好奇,她打量着这只鸽子。
心想。
梅迪亚斯学府内可是禁空的,连她们也得步行。
所以,这只鸽子想来不一般,估计是什么她不了解的校务妖兽。
果不其然。
这只鸽子察觉到久奈川那目光直勾勾的。
它抖了抖羽毛,反而与她目光交汇,竟开口说起了人语:
“瞧瞧你这惨白小脸,大清早的,盯着本鸽看,是没找到可口的血包,饿得发慌啦?”
闻言。
久奈川微微一怔,只是,她嘴角不易察觉到略微抽动了一下。
泄露了她内心深处那一丝惊讶。
不过。
她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双手抱胸,眼神中多了一丝审视。
既然是只会说话的鸽子,倒也有些新奇。
“我不饿。还有,鸽子血太腥了,喝了影响心情。”
她微微仰头,脸上露出一丝嫌弃。
鸽子咕咕笑了两声,歪头开口:
“啧啧,口味还挺刁钻,和你姐姐一个样。”
“无礼。”
久奈川轻哼了一声,轻轻甩了甩裙摆,侧过身去。
这时。
琳娜轻轻取下铜管,抽出了里面的一封信纸,展开阅读。
可随着目光的移动,琳娜的眉头微微皱起。
见状。
久奈川忍不住上前询问:
“琳娜,信上写了什么?”
可琳娜没有立刻回答,她似笑非笑的将信纸递给了久奈川。
她那笑容中没有丝毫的惊讶,反而带着一种释然。
并且,话语稍作停顿,似在斟酌用词:
“小琳川,你看了就知道了......”
琳娜见有外人在场,于是改变称呼了。
“噢。好的,姐姐。”
久奈川心领神会,甜甜的叫了琳娜一声'姐姐'。
出了琳娜的住所,她现在的身份为琳川·卡斯特尔。
她接过了信纸,那封信上的内容清晰的映入眼帘:
'从本学期开始,血族新生(需化形为人,曾无恶劣行为)将被允许与人族、类人族等同住。'
往下,还注明了一段文字:
'琳川·卡斯特尔,你已无故缺席首日开学典礼,请立即前往中心校舍报道、确认入学登记,逾期七天将取消入学资格。'
'琳娜·卡斯特尔,想恢复学籍的话,现在立刻马上,速来校长办公室!!!'
而且。
最下面还特意注明,这一条新规定只针对血族新生。
署名是赫敏·布尔兰。
至此。
久奈川目光流露出了满满的疑惑与惊讶。
她纤细的手指,不自觉的缠绕起了一缕头发。
这封信,是要她们分开吗?
“是那个招生办的赫敏先生寄来的吗......没理由这么巧吧?突然就有了这样的改变?而且,还只针对新生......”
“还真是这么巧。多少年了?梅迪亚斯学府早该如此了,凭什么卡斯特尔家族的族人就该被不平等对待......”
琳娜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然而。
在她手上的鸽子却扑腾着翅膀,羽毛因紧张而微微炸开。
它缩着脑袋,声音颤抖却又带着几分愤慨:
“姑奶奶,瞧你这话说的,别忘记了你们卡斯特尔的先辈干过的蠢事,简直蠢到十恶不赦了,还亲手葬送了正值鼎盛的真红王国......你们卡斯特尔家族分明就是咎由自取。”
闻言。
琳娜目光平静的看向鸽子,轻轻抬手,示意它稍安勿躁。
她并没有生气。
毕竟,这可是赫敏先生特意派来的信鸽。
换作别的,早在开口反驳她的时候,就已经爆成一团血雾了。
因此,琳娜对它的容忍度很高。
“先辈们的过错,我无法否认。在漫长岁月里,确有过血族,乃至于始祖都被黑暗欲望所蒙蔽、吞噬的败类,他们的残忍行径让整个血族都背负上了沉重的罪孽。”
“他们独揽大权,犯下恶行,与万族结下深仇。但那并非全体血族的意愿,在真红王国鼎盛的时期,大多数血族只是渴望平静的生存。”
“毕竟,西世界早就被卡斯特尔先辈们横扫而胜。”
“先辈们让真红的血月垂挂天幕,反压太阳一头,使得西世界进入永夜时代,开辟出了独属于血族的荣耀与壮举。”
“血月不落,白日不见。”
“那时,万族见我们,无不敬畏。”
琳娜微微仰头,眼中闪过一抹骄傲的光芒。
可鸽子听了,却抖抖羽毛,不满的咕咕叫着:
“可那辉煌背后,是无数伤害。正因如此,才换来长久对立,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呵呵,先辈们的辉煌不可磨灭。但我也明白,一味的沉溺过去毫无意义。我们承认过错,是为了更好前行。”
琳娜微微眯起双眸,转而补充下去:
“如今,既然梅迪亚斯学府解除这一禁令,愿意放下偏见,去分辨善恶,给予所有血族新生一个与人族、类人族平等相待的机会,做了西世界万千学府的表率。这会是一个破冰之机,是时代的进步,也会是充满希望的开始。”
“我的话,听懂了吗?”
琳娜目光陡然锐利,猩红色的眼眸紧紧盯着鸽子。
原本柔和的面容此刻冷峻如霜。
她周身散发出了一股冰冷的威压,直直恐吓那只瑟瑟发抖的鸽子。
“姑......姑奶奶,您的话我会一字不差的带给赫敏先生,还有学府的高层......”
听了这话。
琳娜微微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鸽子的羽毛。
可这看似温柔的动作,却让鸽子不敢动弹分毫。
“我作为卡斯特尔家族的长女、猩红宴会的出席者,承认先辈们的过错,也愿借此机会重塑与万族关系。若他们还执着旧怨,阻碍和平,对血族的善意视而不见。那么,就轮到你们咎由自取了,至于后果嘛......”
琳娜的话戛然而止。
但眼神中透露出的警告意味,让鸽子瑟瑟发抖。
鸽子拼命的点着头。
此时的它,完全被琳娜的气势震慑。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尽快逃离这里,使命必达的将话带到,一刻也不敢耽搁。'
见状,琳娜再一次轻抚信鸽的羽毛,这才下了逐客令:
“去吧。”
琳娜扬了扬手,信鸽振翅而去,遁入了泛起涟漪的空间。
当信鸽一走。
久奈川再也藏不住情绪了,她望向琳娜的目光满是不舍与爱慕。
转而,她声音轻柔的开口了:
“琳娜......我不要和人族住在一起,我不想和你分开。”
“还有,琳娜,这仅仅是血族新生被允许与人族同住吧?又没说明是一定按照分配的......我不想去......”
因为,她们二人立下过誓言,永不分离。
然而。
闻言。
琳娜的目光在久奈川脸上停留片刻,她若有所思。
下一刻。
她慢步走近,伸出手,轻轻挑起久奈川的下巴。
二人深情相视,琳娜声音放缓:
“奈川,这是一个机会。我倒是建议你去顺应这条新规。说起来,我还没进过人族的学舍呢......”
“啊?!琳娜琳娜,你......你怎么可以舍得让我去和人族女人同住?我们说好的,要好好的,不分开。”
久奈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眶微微泛红。
酸涩的感觉在眼眶中不断积聚。
她在这一刻卸下了出门之后的所有伪装,只留下了满心的委屈与不舍。
毕竟。
如今的她,极为依赖琳娜。
一旦离开琳娜,心脏便会隐隐作痛,乃至于心悸。
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一样。
凝视久奈川那犹如心里受伤的神色。
琳娜的目光瞬间变得柔情似水,她将久奈川轻轻揽入怀中,轻拍她的后背。
安抚开口:
“奈川,你已经是我的了,还有,我也全方位的得到你了。”
琳娜这句'你已经是我的了',已经很多次与久奈川当面提及了。
不知怎的。
久奈川不知第几次听了这话,却觉得有些许疑惑。
她在心中自问:
'原来我已经是琳娜的人了吗?'
'那我自己是谁?'
然而,这两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琳娜又接着讲下去了:
“所以。我让你去人族的学舍,是为了我们能有更多新奇的体验。比如夜晚我便可偷偷过去寻你。如此,岂不是更有意思?我想在很多很多地方,都留下我们爱过的痕迹。”
说着。
琳娜轻轻捧起久奈川的脸。
让对方直视她自己的眼睛,眼中满是坚定与温柔。
闻言。
久奈川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她盯着琳娜。
似要从琳娜的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
然而。
琳娜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让她明白这并非玩笑。
“奈川,你想想。在那人族的学舍之中,白天你能见识到那些人族的种种,以及学习与接触超凡。而夜晚,当月光洒下,我便会悄然而至,带着我们之间的激情与爱恋,与你在那隐蔽的角落相聚,然后......你懂的。”
“当然。在此期间,我们随时可以见面。”
琳娜微微松开久奈川,双手扶着对方的双肩。
目光深深的望进了久奈川的眼底,眼中满是暧昧与期待。
“这种偷偷摸摸的刺激,不正是我们一直渴望的吗?奈川,这是专属于我们的秘密游戏,你可以答应我吗?”
琳娜在久奈川耳边低语。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久奈川的耳畔,引得她的耳朵微微泛红。
只是。
久奈川在静静的倾听琳娜的诉说,内心五味杂陈。
心想。
开什么玩笑!?
琳娜居然喜欢偷摸着来......偷感这么强烈吗!?
还有。
琳娜不是一个占有欲扭曲到极致的病娇吗?
怎么这病娇性子,都因她而变了呢......
久奈川微微咬着下唇,眉头轻皱,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纠结。
毕竟。
一方面,琳娜描绘的画面确实充满了新奇与刺激。
偷摸着来,也不是不行......
可这一个念头一出,便越发不可收拾。
如同一把火,点燃了她内心深处对那方面的渴望。
想想就刺激......
另一方面,久奈川面对琳娜,她提不起丝毫拒绝的勇气。
她对琳娜病态的依赖与爱慕,已经将她的理智完全淹没了......
她有时精神恍惚,也会反省自身,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她却察觉不出疑点所在?
她的性格,已经完全变了,与曾经的自己越发背道而驰。
她的潜意识,就像在被篡改了一样......
可她只道是寻常。
久奈川也在心底里反思过:
'她最终是不是只会沦为任由琳娜摆布的玩物呢?'
可这时,心里就会又有一个声音在回应她:
'当琳娜的玩物不正是你所一直期盼的吗?能和心心念念的琳娜在一起,一起做任何事。好比如一起玩一些恋人之间的小游戏,沉沦其中,欲罢不能,玩累了可以直接睡。再说了,琳娜可是你的超凡引领人,没有她,你哪有如今的序列3,哪有如今的超凡血族身,哪能加入的了梅迪亚斯学府......'
同时。
又会有另一道声音出来反驳:
'别再执迷不悟了,你难道还没发现吗?!琳娜正在一步又一步的控制你......你身上的遭遇全拜琳娜所赐,无论是失去人族身,还是沦为了琳娜的初拥,再者逐渐迷失的自我,以及扭曲成了一个病态的'受'任由琳娜的'攻',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拜倒在琳娜石榴裙下,成为一个唯命是从的玩物......'
那两道蛊惑的声音愈发强烈,第一轮争吵结束。
没过多久,又在她心中展开了一轮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