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娘将账本翻了翻,指了其中数处错漏道。
“这批江南云锻按账本所记购入布料成本五百两,衣娘人工三十两,最终卖出衣裙一千两,可所记最后却说这批云缎亏损两百两,其中有六百七十两的差价。”
“这件披肩,方才小姐在问这披肩的价格时,伙计所报的分明是五两银子一件,账本上所记的却只有二两银子一件,这披肩总共制了一百件,便有三百两的差价。”
“还有这处,据奴婢所知,这布料从江南买过来根本不是这个价。”
“还有,……”
梦娘侃侃而谈,不过一会,便指出账本的十数处错漏处。
苏华月听着这些错漏处,知这账本必然有很大问题的同时,又看着厚厚的账本,再度惊异梦娘一如前世的优秀算账能力。
方才梦娘所指的错处,有两处是她先前翻过的几页里的,可她什么也没看出,但梦娘看了出来。
且加之梦娘在账本后边指出的错处,明显梦娘在放在的短短时间内,已经将这厚厚的账本几乎看了个遍,还准确无误地挑了许多错处出来。
梦娘又道:“除了这些明显的错漏处,奴婢看这账本还有很多作假的地方,虽不明显,但给奴婢些时间,未必不能将这些作假的地方找出来。”
惊异之余,苏华月从梦娘手中接过账本,向梦娘倒了一句辛苦,又将账本重重摔在桌面,冷面对那掌柜道:“说说吧,这些账本的错漏处是怎么回事?”
掌柜听见苏华月与那大娘在谈论薪酬减半的事,本已有些慌乱,正准备说什么,见梦娘不声不响找出了他所作假账本的这么多错漏处,若说他真的一点都不心虚,那自然是假的。
掌柜的忐忑地接过账本,随意地按梦娘所说翻了翻,果见方才梦娘所指处都有明显的错漏。
他心下更慌了,但面上还是保持镇定,这个账房,是怎么做事的!
他将账本同样重重地摔在账房面前,道:“你看你,怎么记的帐,怎么这么明显的账务也有错误!”
同时,他附在账房的耳边,恨恨道:“你怎么做的事!不是让你好好做吗!想办法将他们糊弄过去!”
账房是一个身型瘦弱的男子,当账本狠狠甩在他面前时,他甚至跟着账本颤了颤。
他拾起那摔在他面前的账本,翻过几页后也知道了自己的问题。
眼见这新东家和掌柜皆步步紧逼,他也是叫苦不迭。
这么厚厚的一本账本,昨天只给了他一天时间让他作假,昨夜他甚至整夜没睡,都没有复检的机会,账本有错漏也是正常。
今日跟着这掌柜同在确认这新账本时,新东家风风火火的便来了,更是有错漏也没有机会改,又叫他怎么办呢?
账房颤颤巍巍道:“是、是小的将帐记错了,小的这便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