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中自有松嬷嬷认罪便认罪,何必好端端带走严大夫、其中是否有什么猫腻的意思。至于旁人能不能体会出,自要看他自己的领略。
苏候听了苏华月之言,果然微不可见地蹙蹙眉。
但不待他说些什么,一旁眼泪未干的岑秋兰忽然道:“老爷,若芝这些日子心绪不稳,一直需要妾身陪在身边。妾身如今,也该回院去看看她的状况了。”
苏若芝倒不是最要紧,经她劝慰后,她早便从汪管事那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倒是哪怕松嬷嬷已经揽罪,有些细节的东西,还是需要回院处理一番的。
否则搭了松嬷嬷一条命,她再栽在这下毒之事上,着实得不偿失了。
此时提起苏若芝,也是借口。
苏候听岑秋兰提起苏若芝心绪不稳之事,眉头霎时皱得更深。
苏若芝先前失去清白一事已传遍全京城,他也正是因为此事提前回府。
苏若芝也是他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出了这等事,叫他如何不担心。
但不待他回府岑秋兰什么,床榻上的苏华月忽地湿润了眼眶,有几分颤抖地道:“爹,有一件事,华月不知应不应说?”
苏候见此将从对苏若芝的思绪转移到了苏华月身上,见苏华月这般,关切地道:“何事?你直接与爹说便可。”
苏华月将目光投向了岑秋兰,那等目光虽并无什么锋芒,却直看得岑秋兰有一瞬发毛。
怎么回事,这贱蹄子看她作甚?
苏华月瞧了眼岑秋兰,却是欲言又止,低目摇了摇头,似是受了什么委屈般道:“罢了。”
苏先见此却是觉苏华月必然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又见她看着岑秋兰欲言又止,只当她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他与苏候单独说。
便道:“华月妹妹,可是有什么话不便岑姨娘在此说?”
苏华月听此未点头也未摇头,只道:“罢了。经历了这般多事,华月有些累了,爹、哥哥与姨娘便先回院去吧,此事日后……”
语罢她再度欲言又止。
岑秋兰见此却是有些发毛。
有什么不便她在此说?
难道是下毒之事她知道了什么?
若真是如此,可不能让这个小贱蹄子单独与苏候说些什么。
如今这般敏感时期,若真是说下毒之事,她在此,好歹还有辩解的机会。
否则此事本便是她所为,若苏候暗地里查出些什么,她必然会很麻烦,松嬷嬷也白死了。
如今的苏华月已不似往日对她言听计从,甚至还十分难拿捏,她不得不要小心。
岑秋兰道:“华月,你有什么事直接说便好,才发生了这下毒之事,你这般想说又不便说的模样,徒徒会叫为娘与老爷担心你。”
苏候亦道:“华月,你有事便说,爹会为你做主。”
苏华月这才轻叹口气,眉头略舒展,眸底冷笑道:“华月便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