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众人屏住呼吸的紧张氛围之下,叶芸宣轻轻地揭开了锦盒的盖子……
随着那精致华贵的盒盖被缓缓开启,宦官以及在场的众人皆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锦盒之上,甚至有人还悄悄地踮起脚尖,试图能够抢先一步窥探到锦盒内部那件神秘玉器的真容。
宦官此刻显得尤为激动,只见他情不自禁地上前挪动了几步,身体距离放置锦盒的石桌愈发靠近。
然而,当他走到距石桌仅有咫尺之遥时,却又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停住了脚步,不敢再继续向前逼近分毫。
他深知这件玉器的珍贵与易碎,生怕一个不小心触碰到镜盒,导致里面的玉器不慎跌落地面而损毁。
于是,宦官清了清嗓子,尽量平复内心的波澜起伏,用他那特有的尖细嗓音说道:“叶姑娘,不知可否烦你将这玉器取出,也好方便咱家我能更仔细地查看一番呐?”
听到这话,叶芸宣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宦官平日里胆小怕事,如今这般小心翼翼倒也不足为奇。只是万一这玉器在自己取出的过程中有所损坏,那可就真是百口莫辩、罪责难逃了啊!尽管叶芸宣心中有着一万个不愿意,但面对眼前这位代表着朝廷威严的宦官,那种无形的压力使得她根本无从拒绝。
无奈之下,叶芸宣只得硬着头皮,极其谨慎地伸出双手,朝着锦盒中的玉器慢慢探去……
她微微俯身,手指如蜻蜓点水般轻轻探入盒内,当指尖终于触碰到那件玉器时,她不禁深吸一口气,似乎连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而后,她缓缓地、极为小心地将玉器从盒中托起,就像是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此刻,阳光正好洒落在这件玉器之上,其表面顿时泛起一层柔和而温暖的光泽,宛如月光下静谧的湖水。
这件玉器整体呈现出筒状,颜色则是深沉的茶色,仿佛历经岁月沧桑沉淀下来的韵味。
仔细观瞧,其整体形状竟是模仿着梅树的枝干精心打造而成,那份古朴与自然之美浑然天成,让人不禁感叹工匠技艺的高超绝伦。
更令人惊艳的是,器身之上分布着一些不规则的白色斑点。
然而,这些看似瑕疵的白斑却被能工巧匠们巧妙地加以运用,化作一朵朵或俯或仰的洁白梅花,它们错落有致地点缀于梅干之间,使得整个花插瞬间变得生动鲜活起来,仿若一幅精美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
\"这分明就是一件精妙无比的插花瓶啊!\"一旁的宦官忍不住惊叹出声,他的呼吸不自觉地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只见他瞪大双眼,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件玉器上,眼中满是痴迷之色。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一只颤抖不已的手,试图去接过那件玉器,但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玉器的一刹那,他却像触电般猛地缩回了手。
或许是因为心中对这份纯洁与高雅怀着深深的敬畏之情,生怕自己那双粗俗之手一旦触碰上去,便会玷污了这无与伦比的美丽;亦或是担心自己稍有不慎,便会让这件稀世珍宝支离破碎,从此不复存在。
“公公,您可得多加小心才是。陆大师在精心雕琢这件作品的时候,民女曾听他亲口提及过,实际上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玉料,而是极为罕见且珍贵的水晶呢。并且这种水晶与常见的玉料相比,质地更为脆弱易碎。”叶芸宣一边柔声细语地提醒着,一边动作轻柔而谨慎地将那个花瓶重新小心翼翼地放置进精致的镜盒之中。
待完成了这一系列细致入微的操作之后,叶芸宣又向后退了好几步,始终与那镜盒以及其中所盛放的花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安全距离。
“这……这简直就是……真是巧夺天工、出神入化之作啊!”宦官情不自禁地喃喃低语起来,就连他的声音之中都隐隐约约地夹杂着一丝丝轻微的颤抖。
“如此精美的器物,恐怕就算是皇宫里面那些技艺精湛的御用工匠们,也是望尘莫及、难以与之相媲美的吧!陆大师之名果真当之无愧,确实是名震天下、名副其实啊!”
周围的众人闻听宦官的评价之后,皆不禁面露惊色,交头接耳起来。
尽管他们难以凑近仔细端详那件玉器,但仅仅通过宦官那满是赞叹之意的神情以及溢美之词,便能够深切地体会到这件玉器定然是非同凡响之物。
就在此时,只见宦官小心翼翼地将镜盒的盖子缓缓合上,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损伤到其中的珍宝一般。
随后,他微微转身面向叶芸宣,恭声道:“叶姑娘,杂家身负皇命,公务着实繁忙,实在无法在此继续等候陆大师醒来了。我必须即刻启程返回京城,将这件稀世之宝带回宫中献给皇上。烦请叶姑娘代杂家向陆大师转达此意。”
叶芸宣一听宦官要离开此地,心中不由得暗自欢喜。
只因这位宦官身处此处之时,令她倍感压抑,浑身都不自在。
再者说,只要这插花瓶未能交到他手中并被其带走,她便一日也无法安心下来。
此刻听闻对方即将离去,于她而言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于是,只见她匆忙上前几步,脸上满是恳切之色,赶忙说道:“公公实在太客气啦!既然公公身负繁忙的公务,小女子我自然不敢多加挽留。只是这陆大师突然之间就晕倒在地,小女子着实有些忧心忡忡啊。万一等他苏醒过来之后,发现公公已经先行离开,却未能见到公公一面,恐怕心中会生出许多不必要的焦虑之情呢。所以呀,依小女子之见,不如烦请公公能够留下只言片语,如此一来,待到陆大师清醒之时,便能清楚地知道公公已然亲眼查看过这批货物,并且已经平安无事地返回京城去了。”
那宦官听闻此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轻轻颔首,表示认同道:“嗯,姑娘所言倒也不无道理。”
说着,他便抬起一只手,慢悠悠地从自己宽大的衣袖之中摸索出一块小巧精致的腰牌来。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块腰牌递给站在面前的叶芸宣,同时轻声叮嘱道:“这块腰牌乃是咱家平日里随身携带之物,你先替咱家收好。待陆大师醒转之后,你再把它交与陆大师手中即可。想来以陆大师的见识和聪慧,看到这块腰牌,自然就会心领神会其中的深意了。还有一点需要劳烦姑娘代为转告陆大师,如果他此次所呈献的作品能够打动圣上,那么朝廷必然会对其予以重赏,绝不吝啬。”
叶芸宣见状,急忙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那块腰牌。
她珍而重之地将腰牌捧在手心里,神色庄重无比,连连点头应承道:“公公尽管放心便是,小女子定当不辱使命,一定会将您的这番话一字不差、原原本本地转达给陆大师的。”
那宦官见她这般认真负责的模样,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又点了点头,方才转身准备离去。
紧接着,在众多随从人员的前呼后拥之下,那位宦官紧紧地怀抱着那个装有珍贵镜子的盒子,迈着缓慢而稳健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出了这座庭院。
随着宦官渐行渐远的身影最终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外,那些一直围聚在四周看热闹的百姓们,也开始逐渐散去。
不多时,庭院里又重新恢复了往昔那种平静祥和的氛围,仿佛刚才那场小小的风波从未发生过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