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山带他到了王府的一处略偏僻的院子,这里不常有人走动,因是王府的院子,外边的寻常人也难以潜入,因此那院子倒算得上一处安全的地方。
二人进入院子,历劲风正在弯腰看院中一株少有的开花灌木。
沈白山道:“有劳历宗主亲自走这一趟了。”
历劲风淡然道:“无妨。”
谢清啼离开逍遥宗后不能以师父相称,但自北境分别后,已有一年多未见,谢清啼多少有些想念这位对他有恩的前辈,他对历劲风行了大礼:“晚辈拜见宗主。”
“何须多礼?”历劲风像在自己家一般,转身向院里的一处房间走去。
沈白山和谢清啼随其进入,发现房中的桌子上放着一只半人高的木柜,历劲风打开绕在木柜上的细锁链,摁动机关抽出木柜上方的木板。
木板抽走,木柜的四壁向四下展开,露出了一尊半人高的罗刹雕像。
罗刹雕像的底座处有一处破损,这破损之处和逍遥宗密室中的罗刹雕像的破损一模一样。
谢清啼本就相信历劲风为人,如今见到这处破损,更加确定这雕像就是逍遥宗密室中的那一尊。
历劲风开门见山道:“清啼,沈兄想确认你不是他的血脉,就托我将罗刹像带了了。”
“多谢宗主。”
沈白山不似历劲风那么直接,他问谢清啼:“清啼,你想验验吗?”
“嗯。”谢清啼知道这雕像的用法,他拿过屋中的一只空茶盏,用随身匕首割破手,接了半盏血进去:“有劳宗主了。”
历劲风接过茶盏,将他的血倒在罗刹雕像上,罗刹雕像没有动,沈白山也取过一只空茶盏接了半盏血。
历劲风将那半盏血倒入罗刹雕像,随着“咯吱咯吱”的轻响,那罗刹雕像转了半圈,从面朝门口的方向,变成了背对门口的方向。
纵是遇事淡然如历劲风,见此场景也露出了惊讶神色:“清啼,你是和沈兄有血脉关系。”
虽已有了准备,但见罗刹雕像如此反应,又听历劲风如此说,谢清啼还是脑中嗡的一声。
他尚未说话,便被沈白山一把拥入怀中:“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话未说完,谢清啼便感到肩膀处的衣衫有温热的泪水渗入。
堂堂沈王爷,就这样当着宗主的面,哭了?!
谢清啼不敢动,他任由沈白山抱着自己,翻来覆去的说着这些年苦了自己,那声音中的哽咽越来越明显,说了几句后竟变得泣不成声了。
那悲戚的声音刺的谢清啼心中不忍,他并不擅长安慰人,只能伸手回抱着沈白山,干巴巴的安慰道:“我不苦,我这些年过得很好,我会了打仗,还会骑马射箭,我武功很好……”
他不说倒罢了,这样一说,沈白山的哭泣声更明显,显然这话更让他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