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的我仿佛置身于一个隔音的玻璃罩内,外界的声音统统被屏蔽在外,无法听清,或者刻意不想听清,哪怕只言片语,
“姐,你别这样,要不,你哭下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她说什么,哭吗?
可是我告诉过自己,不能再哭。
哭,没有用,什么都解决不了。
“是啊,那些人爱说什么说什么。现在的人健忘,说不定过几天就没事了。”
确实,不止健忘,还眼瞎。
“林小姐,别难过,你还年轻,咬咬牙也就过去了。演员不做就不做,工作还可以再找么。”
现在是想做都做不了。
“何必在意那些假话,咱们行的正,坐的直,不怕那些人诽谤,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我听见她们说的话了,好多好多。
或许,偶然哭一下下,应该可以原谅吧,就一下好不好。
最怕,就是有人安慰。
我哭,不是因为那些新闻,而是为逝去的孩子。
从那张冰冷的病床上醒来,便一直在努力克制着自己,拼命想要将悲伤深埋心底,我不想让他走的不安稳。
可如今,原谅我这次小小的任性。
泪珠从眼角滑落,一颗,两颗,最终成串,汇聚成溪从脸颊流淌而下。
我抱着王芷晴,靠在她软软却又令人安心的肩上,姗姗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后背,安安紧紧握着我的手。
我从她们身上汲取暖暖的能量。这股能量如同春日里和煦的阳光,穿透层层乌云洒落在大地上,驱散我心中的阴霾。
我哭了很久很久,哭到再也挤不出一滴。
最后在我反复保证和劝说下,朋友们才勉强回家。
王芷晴有孩子和家庭,徐柔安有演出,陈姗姗有工作。她们陪我太久了,不能因为我再影响到她们的生活。
有些事,还是得靠自己。
今天一天过得很累,身心疲惫,早早就躺在床上。
这一觉,睡了醒,醒了睡,整整三天没出过房门。最后是被李阿姨拉起来,她怕我饿死在床上。
她给我做了好多我爱吃的,吃饱了,胃暖了,人也精神好多。
甚至我都会跟李阿姨开玩笑,我跟齐非渊离婚后就吃不到她的手艺会很遗憾。
阿姨笑笑,想吃,告诉她一声,随时给我做。且如果,我想要她,她可以跟我走。
我摇摇头,暂不提我目前多灾多难的处境。若是我偷逃的税要我补,两千多万是我全部家当。
到时我自己都养不活,哪来的钱支付阿姨工资,何况我还要照顾我爸。
跟着齐非渊,工资高,福利好,比我安全可靠。
我握着手中的名片,照着上面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林小姐,你好。”
“你好,关律师,请问有空出来见一面吗?聊聊,离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