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从里面打开。
“就等你们了。”刘丧笑了笑,侧身让他们进来。
“这不是误机耽误了点时间嘛!”
王胖子笑着,瞧见急忙忙跑过来的吴邪,乐呵道:
“天真,你这是什么造型?打翻面盆了?”
“别废话,快来帮忙,那俩家伙欺负人,我和小哥干不过他们!”
吴邪脸上都是解雨臣和云程抹的面粉,小哥不反抗,他一个人打不过。
还是听到院子的动静,连忙逃跑的,不然脸上还得多点面粉。
也不知道他们两口子是什么癖好,似乎每次见面都喜欢专门来逗一逗他,好像不逗他一回,就是白来了。
“你和小哥都干不过,我还能去凑什么热闹!”王胖子笑骂道,跟着两个女孩子走过去。
刚刚走到门口,就被将脑袋探出厨房的黑瞎子叫住。
“那边人够多了,往这边走两个,不然这饭真得天黑了。”
“瞎老板,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云彩主动接话,笑眯眯的。
黑瞎子在她家里住的时间不短,对于黑瞎子,她还算熟悉。
但王胖子将她往正厅推搡,笑道:“厨房黑烟缭绕的,哪里用得着你这种小姑娘,跟秀秀一起进去吧。”
云彩撇撇嘴,“我会做的也很多。”
霍秀秀打量着两人,忽然就笑了,牵起云彩的手。
“厨房熏的很,让他们这些臭男人去吧,我们去看看他们打粉仗。”
见霍秀秀都这么说了,云彩只好妥协,“哎,好吧。”
两个女孩子跟在吴邪的身后,穿过门房,来到正厅门口。
还没有进去,便看到一片狼藉的正厅,和到处都是面粉的方桌。
还真是打仗。
霍秀秀抿唇忍住笑意。
三人进去挨个打招呼。
霍秀秀用手帕将椅子擦干净,才坐下,盯着正在揉面团的张起灵,觉得很神奇。
解雨臣慢条斯理的清理自己衣服上的面粉,瞧见她的眼神,便主动打开话匣子,问道:
“今天戒台寺的人多吗?”
霍秀秀转头看他,笑道:“挺多的,很热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霍仙姑每次新年都喜欢去戒台寺,霍秀秀都是跟着她的去。
但她现在不在了,霍秀秀便是唯一去的人了。
“那处寺庙我小时候也去过,挺灵的。”解雨臣拿了几个鸡蛋打在盆里开始搅合。
正在擀面皮的鹤云程闻言,挑起眉头,略带诧异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去的?”他怎么不知道?
解雨臣不留痕迹的瞟了一眼他脖子上挂着的无事牌,不言而喻。
鹤云程明白了,嘿嘿笑了两声。
两人的氛围简直比热芝士还能拉丝。
但好在在场的人基本上都习惯了,视若无睹的开始包饺子。
张起灵在揉面团。
吴邪拿着水壶和面粉,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添水又加面粉,加完面粉又添水。
鹤云程擀面皮很有一套,薄厚均匀,擀完的面皮,就由云彩和霍秀秀接手。
两个女孩子一边包饺子,一边聊着趣事,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说起了解雨臣。
“您怎么这么厉害,什么都会唱?”
云彩眼睛亮亮的注视着他,将包好的饺子放在筲箕里。
“能教教我吗?”
解雨臣调完酱料之后,也开始帮忙包饺子。
不过他面前的饺子总是端端正正,方向一致,就和他的人一样。
听到这话,便笑着问她:“你想要学什么?戏可是分很多种的。”
戏这种东西不外传,但教几句还是没问题的。
云彩有些犹豫,脑海里面出现很多经典的戏剧,一时间还真不知道选哪个。
也不知道解老板会唱哪个,万一选个刚刚好不会的,那就尴尬了。
云彩思考了一番,才道:“我想学霸王别姬。”
这个是经典,解老板肯定会。
解雨臣一愣,随即失笑。
霍秀秀瞧见他脸上的笑,解围道:“不好,不好,新年唱这个不吉利,选个吉利的。”
云彩偏头看她,调皮的眨眨眼,“那你帮我选一个。”
霍秀秀思忖片刻,面露纠结。
解雨臣见状,便主动说道:“不如我教你一个我最开始学的吧,那是我第一次上台唱的,不算是太难,你肯定一学就会。”
“好啊!”云彩点点头。
解雨臣一边包饺子,一边唱着自己第一次上台唱的那出戏。
鹤云程偏头看向他,不禁想起记忆中那节翩飞的水袖。
记忆中清亮稚嫩的声音和耳边温柔稳重的声音开始重合。
他记得自己当时还录了像,什么时候得拿出来再回忆回忆。
悠悠的唱腔隐约传进厨房,王胖子颠勺的动作一顿,笑道:
“外面那哥几个还挺有兴致,曲子都唱起来了。”
黑瞎子正在拔鸡毛,他最终还是将张起灵的鸡杀了,头也不抬的提醒道:
“你要是再不把菜倒进去,按照我的经验,马上就要起火了。”
王胖子‘切’了一声,“有我胖爷在,小小灶台还能翻天?”
说完,他连忙将切好的菜往锅里一倒,噼里啪啦的油渍声响起。
一曲唱罢。
云彩的眼睛更加亮。
“你一个唱花鼓的,怎么还会唱京剧?”
吴邪笑了,为了报面粉之仇,故意揶揄他,“不怕二爷爬出来打你屁股吗?”
解雨臣好笑的瞥他一眼,在心里骂了句小心眼,但面上不动声色,解释道:
“京戏也是师父教的,戏这种东西,骨子里都是一种东西,只要你唱精了,都是一出。”
吴邪擦了擦脸上的面粉,不置可否。
解雨臣见他不说话,轻轻笑了笑,开始一句一句的教云彩。
云彩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磕磕绊绊的学着。
而在厨房的刘丧彻底沦为烧火工,勤勤恳恳的往灶里面放火,火光在他的镜片上折射反光。
黑瞎子将拔干净的秃皮鸡放在案板上,神情专注的切开肚子,掏出心脏。
简直不要太专业。
一盘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和菜肴被端上桌。
王胖子最后一勺菜出锅,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招呼着刘丧将灶里的火灭了。
随即端着最后一道菜,走出厨房,大喊了一声。
“吃饭啦!”
中气十足的喊声几乎响彻整个四合院。
所有人不管在干什么,都停下手中的事情,走向了正厅。
那张被洒满面粉的桌子已经被擦拭的干干净净,摆满了菜肴,桌上的酒一瓶一瓶被打开。
就连一向不喝酒的解雨臣面前都放了一瓶。
他笑了笑,没有拒绝,将面前的玻璃杯子倒满,举了起来。
八个杯子碰在一起。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喊声在刘丧的耳朵里放大了无数倍,但他只是笑着,将耳机摘下来挂在脖子上,小脸红扑扑的。
瑞雪兆丰年,年年有今日,平安且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