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总觉得,张澜的死是他搞得鬼!”
说到底,张澜死无对证,目击者又都是顾思年麾下,张景元心中的怀疑始终无法抹除。
“咳咳。”
王延小心翼翼的说道:
“大人,小人说句不中听的话,就算张澜真是顾思年杀得,那又怎样?”
张景元有些不悦:
“你这是何意?人就白死了?”
“大人,张澜克扣军粮,私吞粮饷,这事虽然军营中不少见,可一旦捅出去就是大罪。
所以顾思年他们偷粮这事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弄不好还得牵连大人。
说到底,只是一个远方侄子罢了,又不是手足兄弟、亲身骨肉。
而顾思年的能力大人也看到了,论打仗,比张澜强了无数倍,论惹事,起码没给大人惹麻烦吧?这家伙弄不好又是一个褚北瞻。
大人,麾下多了这样的能人,升官发财还不是指日可待?
死一个废物侄子、换来一个得力的干将,这笔买卖,小人觉得划算!”
王延这嘴皮子真是了不得,一下子就把张澜贬低的一无是处,而顾思年成了能人。
“下一个褚北瞻?”
张景元的目光亮了亮:“你这么看好他?”
“那是。”
王延笑道:
“大人,死守堡寨半个月,杀了两百号燕贼,这个战绩在昌字营乃至整个琅州卫都很罕见啊。
您想想,易将军以前也是个都尉,就是靠着发掘出褚北瞻才成了一营参将,平步青云。
若是这个顾思年得力,以后都尉也是参将,嘿嘿……”
王延的笑声让张景元目光锃亮,乖乖,参将,自己想都不敢想。
不过王延说的是实情,褚北瞻确实是易昌平选出来的能人,就是靠着褚北瞻的战功,易昌平才走到了今天。
要不然易昌平也不会如此器重他。
“你说得对,那行,张澜的死咱们就不追究了!”
被说服的张景元竖起了一根指头道:
“眼下只有一个问题,白岩和顾思年两个人,到底谁才是忽悠我的那一个!”
这两个家伙他指责我,我指责你,肯定有个人在欺骗张景元,到底是谁呢?
“大人。”
王延轻声道: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无非是看谁忠心罢了。
顾思年这几次军务都干得不错,忠心可见一斑,唯一的问题就是白岩到底会不会忠于大人。”
“嗯~”
张景元喃喃道:
“那怎么才能知道他的忠心呢?”
“简单,卑职这里有个好法子~”
王延阴笑一声,凑近张景元的耳朵低语了片刻。
“好主意!还是你的脑子好使啊!”
张景元的嘴角勾起了笑容:
“就这么办!
若是这小子敢耍花样,他就死定了!”
……
“黑黝黑!”
“一!”
“刺!”
“二!”
“杀,杀杀!”
“三!”
“喝!喝喝!”
校场中有一群人在热火朝天的操练,曾凌川几人光着膀子在人群中指导这群新兵。
短短两天的时间,他们就在全城的乡勇里挑选出了五十号汉子。
按照顾思年的意思,他们选的全都是身强体壮、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一来就开始训练。
顾思年这个百户如今名声不一样了,据说在他麾下能吃饱饭,从不克扣军饷,愿意来的人很多。
减去上次堡寨一战损失的,再加上补充的五十号新兵,现在顾思年麾下满打满算有两百人,俨然占了张景元麾下半数人马。
顾思年站在校场一旁看着,对这群军汉充满了希望。
虽然二道沙一战死了不少人,但同样为他磨练出了几十号老卒。
你在军营里操练上一年半载,也不及在鬼门关的边缘徘徊一次,只有经历过生死,才称得上老兵!
“呵呵,还在练兵呐~”
王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顾思年身后,满脸笑意。
“哎呦,王都尉。”
顾思年赶忙道:
“都尉大驾光临,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无妨,我就是随便走走。”
王延走进一步,低声道:
“事情都办妥了,明天一早,张都尉会带白岩出城。”
“王头办事就是快啊,呵呵。”
顾思年轻笑一声,顺手塞了个什么东西到王延的手里。
沉甸甸的银子入手,王延脸色的笑意又浓郁了不少:
“这次我可是帮了你大忙啊,尽心尽力。”
“放心,王头的好意我都记在心头,一刻也不敢忘!”
顾思年沉声道:
“等解决了白岩,他手里的银子,都归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