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陆知珩知道楚清音这话,不过是为了划清立场,打消皇帝的猜忌,但听到她要替自己做媒,胸口仍是有些闷窒。
深深吐了口气,他仍是从前那番说辞,“微臣多谢陛下与贵嫔娘娘的美意,只是微臣并无心仪之人,只一心为辅佐陛下,为我大庆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罢了。”
裴元凌见他两人之间套不出半句话,这局棋再下去也无意义,“既然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此事朕便不再提及。”
说着,他放下棋子,“朕有些乏累了,今日这棋便到这罢。””
他施施然起身,干脆直接带着楚清音离开。
陆知珩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双手在袖中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他怎会不知裴元凌今日的种种言行皆是试探?
既怀疑他与那乔贵嫔之间有私情,又顾及对方的感受,故而转头来打击自己。
身为皇帝,能做到这个份上,看来他当真很在意乔清音。
待裴元凌和楚清音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陆知珩起身,目光仍停留在那棋盘之上,如今凌乱的棋局恰似他此刻纷杂的心绪。
这几日,他脑海中频频涌现出楚清音那张笑颜。
两人在林间小院时候,是相处最融洽的一段日子,先前虽还是常常在楚清音身上感受到对他的杀意,自那以后似乎便没了这种感觉。
她是已经不恨他了?
那这……的确是好事一桩。
也不知独自在水榭里静立了多久,见天色式微,他方才离宫,回了松鹤馆。
松鹤馆内。
沈然已经在此等候多时,瞧见他回来,便立马关闭了门窗,下跪行礼:“属下见过主人。”
“起吧。”陆知珩揉了揉发酸的眉心,略显疲惫。
“我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陆知珩询问。
“回主子,已经办妥,那对夫妻已经从山中搬了出去,属下命人将他们送离了原地,并帮他们儿子安排了私塾,日后再无人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虽不知主子为何会对那一家人如此上心,但沈然还是亲自前去,将此事办得滴水不漏。
陆知珩点头,“知道了。”
先前他们住的那户人家误以为他与乔清音是一对,此事除了他便只有乔清音知道。
未免之后有人再去打探,危及他们的性命,他才特地命沈然护送他们离开。
“主子,臣听闻陛下欲给您和王家四姑娘赐婚?”沈然忽地问道。
陆知珩神色一凛,冷声道:“陛下确有此意,不过我已向陛下表明心迹,拒绝了这门婚事。”
说罢,他在书桌前坐下,对此事表现得极其不耐。
沈然见状,迟疑片刻,还是斟酌着开口,“主子,那王家四姑娘是王氏最小的女儿,眼下太后、皇后皆是王家女,您若是愿意娶了那四姑娘为妻,对您日后的谋划也会是一笔不小的助力。”
身为陆知珩的得力干将,他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对那位王家四姑娘,不仅谈不上喜欢,甚至是有些厌恶。
那位王家四姑娘,是个心思简单,所思所想全都表现在明面上,若只是平庸才智也就罢了,偏还被家中长辈宠坏了,嚣张跋扈不说,还惯会以权压人。
只是,若能得到王家助力,即便是娶一个胸无点墨,甚至还有些跋扈的女子又如何?
在皇位面前,情爱是最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