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人发现一块大石头,晚上会闪烁微蓝色的亮光,自那以后就经常有人在石头周围被蛇咬伤。村里的人就叫这种石头——蛇眼石。”
莽哥怒斥手下闭嘴。
“一块小小的石头,哪有那么邪乎?”
“他三言两语,你们就怕了?”他环顾四周,“哪里有蛇,哪里有不祥。”
手下人被吼的又攥紧了手中的武器。
一计不成,王樟延见他们不信,快步逼近右手边的人,一掌劈出,夺下长刀。
还未等他举刀用力,小腹处传来钝痛,手变得颤抖。
内力竟被逼的渐渐回退至丹田,一点点被锁住。
糟了,中了药!
莽哥见状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就不设防吗?”
王樟延几乎要无力支撑之际,高策“啊~”冲到他的身边,扶住了王樟延。
后面还跟着一群身强体壮的劳工,他们将王樟延围在最里面。
“先生,我们来了。”
“就凭你们,给我上!”随着莽哥一声令下,双方缠斗在一起。
王樟延静下心来,屏气凝神,想要冲破内力的封锁。
武器撞击在一起,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伴随着喊打的人声。
周围声音渐歇,以高策这些人,自然没有办法支撑很久。
王樟延心急如焚,汗珠顺着面部一路淌下。
莽哥得意的神情溢于言表,大手一挥,“来啊,把他们都给我捆起来。”
千钧一发的危机时刻,一声“住手”,犹如划破寂静长空的鹰鸣,事情出现了转机。
一个身着麻衣的女子从缺口跳上围墙,静静地扫视着面前的所有人。
看清盘坐在地上的王樟延,那一刻,她分明是松了口气。
“哪来的娘们,给我一起抓了。”
长欢举起腰牌,高声语道:“持节都督在此,我看谁敢。”
“我管你什么兵,什么将,都给我抓起来!”
夜色深深,莽哥以为就她一人,胆大包天地虚张声势。
待看清她身后明晃晃的盔甲和兵器,先前的气焰不复存在。
不知何时,采石场已经被大队人马包围,任里面的人再怎么厉害,也插翅难逃。
身后的士兵一拥而上,三两下就将莽哥一群人,五花大绑捆了个结结实实。
十几个人犹如丧家之犬,蜷缩在一起,听候发落。
“徽州司马程盛,领兵来救。”
王樟延已然调整好了内息,同程司马见礼。
“多谢程司马搭救,待敬之回京必有重谢。”
“都督客气,下官正好领兵在周围布防,出手平乱乃是分内之举。”
程盛源自徽州八大姓的程家,年纪稍长,仪表堂堂,是程家现在这一代武官做得最好的。
“都督您看,这些人如何处置?”
“严加审讯,看他们是受何人指使。”
程司马挥手示意将人带走。
十方一个飞跃跳到王樟延身边,“大人没事吧。”
程司马也关切地看向王樟延,“军医已经随时候着。”
王樟延摇摇头。
程司马有些犹豫道:“早前听闻都督双腿有恙,还是让大夫诊疗一下为好。”
“也好。”
长欢站在不远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待到四下无人之时,她才走近王樟延。
火光迷茫中,她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终于抬眼看去。
巧的是,王樟延也正在看她。
嘴角一丝淡淡的,安抚般的笑容。
火焰不断增长。
与此同时增长的,是那份不必言说的情谊。
“你怎么找到我的?”
长欢指了指他手里的萤石。
二人心有灵犀,便也不再多作言语。
“小俊安全了吗?”
“嗯,已经安排人送符大姐母子回乡。”
手里余下的盘缠也都给了母子两个。
“此次南下,多亏有你。”
王樟延拉着她的手,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卸了力气靠着。
长欢只觉得自己肩头扛起了千吨重。
刚刚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失了力气一般?
不免担忧地唤了他一声:“阿延?”
良久,王樟延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浅浅,我累了......”
长欢思考一瞬,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嗯,我在。”
是安抚,也是鼓励。
累了,就休息一会,就算天崩地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况,缺了谁,这一切都不会停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