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流水,这般“牵线搭桥”的戏码反复上演着。每次相约打球,林柚都精心筹备,早早起床摆弄发型,反复梳理,直至发丝柔顺整齐,再精心挑选衣裳,仔细抚平褶皱后穿上,满心期待地前往球场。一到那儿,言语满是殷切,神情尽显娇羞,急切地搜寻沈佑桉的身影。
可沈佑桉呢,对林柚的热忱态度不温不火。他本就随性洒脱,当初答应赴约,主要是看在鞠洛祎的面子上,毕竟球场上一同打球多次,情谊使然,不好拒绝。面对林柚用心的种种表现,他只是礼貌应对,嘴角虽挂着笑,却透着疏离,如同对待一场无关紧要的普通聚会。林柚热切攀谈,他偶尔简短回应几句,目光随意看向别处,很少长久停留在她身上。
鞠洛祎在旁,默默看着这一切,处境尴尬又矛盾。她一面要强撑笑脸,陪着林柚穿梭在操场与校园小道,听她兴致勃勃地分享和沈佑桉相处的琐碎点滴。林柚讲着对沈佑桉心意的揣测、下次见面的憧憬,每一个甜蜜幻想、每一次微小期待,都像盐撒在鞠洛祎心底隐秘的暗恋伤口上,刺痛着她;另一面,她又贪恋与林柚相处的时光,即便只是当个无声陪衬,能伴其左右,感受她的情绪变化,对鞠洛祎来说,也是无比珍贵的。
初二的课业压力骤增,学习任务排山倒海般压来,同学们都绷紧了神经,一头扎进书本与试卷的世界里,课间休息时,往日的喧闹也减了大半,大家或皱眉沉思难题,或抓紧分秒背记知识点。
林柚在隔壁班,心思全然不在学习上。语文课上,老师激情澎湃地讲着文言文语法、诗词赏析要点,她却目光呆滞,眼神飘向窗外,盯着那随风轻晃的树枝,脑海里不断浮现沈佑桉在篮球场上奔跑跳跃、投进三分球后灿烂微笑的模样,课本上本该记录重点的地方,字迹潦潦草草,知识点这儿缺一块、那儿少一点。
课后写数学作业,遇到几何证明题,辅助线乱画一气,逻辑混乱,本该清晰推导的步骤,写得颠三倒四,简单的四则运算还粗心出错;语文古诗词填空,像“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这么经典的句子,愣是 blank(空着),抓耳挠腮也想不起来;英语作业里,单词拼写错误连连,语法填空更是瞎蒙一气,主谓一致、时态变换的规则全抛到九霄云外。
这不,考试成绩一公布,林柚看着那分数,心都凉了半截,成绩下滑的幅度大得吓人。之前稳稳处于班级上游的她,这次排名像坐了滑梯一样,一下子掉到下游,在成绩单上那位置格外刺眼。班主任拿到成绩单,眉头紧锁,满脸疑惑与不满,把林柚叫进了办公室。
老师坐在办公桌后,双手交叉抱胸,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盯着林柚,语气严肃又透着着急:“林柚,你看看你这成绩,怎么掉成这样了?之前一直表现不错啊,到底咋回事,你给老师好好讲讲。”
林柚低着头,脚尖不安地在地面来回摩挲,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声音带着点颤抖和愧疚,嗫嚅着:“老师,我……我也不知道咋搞的,可能最近状态不太好,我保证会努力赶上来的。”
她心里清楚是因为沈佑桉分了心,可哪敢实话实说呀,早恋这事儿要是抖出来,铁定得挨批,更怕老师插手,让她和沈佑桉断了联系,那可太糟糕了。
从办公室出来,林柚像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心情低落到极点。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鞠洛祎的班级,在教室门口小心翼翼地探着头,眼睛红红的,满是委屈与无助,声音带着哭腔,小声唤道:“洛祎,我这次考砸了,可怎么办呀,老师都找我谈话了。”
鞠洛祎原本正低头写作业,听到声音,忙抬起头,看到林柚这副模样,心一下子揪起来,赶紧放下手中书本,几步跨到门口,拉着林柚的胳膊就往走廊角落走。
到了角落,她双手握住林柚的肩膀,看着她红红的眼睛,满脸心疼,柔声说道:“柚柚,别灰心呀,一次考试没考好真不代表啥,谁还没个发挥失常的时候啦。咱现在开始,抓紧时间把落下的补回来就行,我陪你,别害怕。”
林柚吸了吸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带着哭腔说:“可我落下好多知识点,还来得及吗?我怕我赶不上了。”
鞠洛祎拍拍她的背,坚定地说:“来得及,肯定来得及!咱们课后多花时间,先把课本上重点捋清楚,再找些练习题巩固巩固,我帮你制定个学习计划,按部就班来,慢慢就跟上了。”
自那之后,每天放学铃声一响,鞠洛祎便如同离弦之箭,迅速收拾好书包,火急火燎地冲向林柚班级门口。她身形矫健,在熙熙攘攘的走廊人流中灵活穿梭,眼睛还一个劲儿地往林柚教室里瞅,生怕错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