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躺在地上,边打滚边说。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你不给我买肉吃我就不起来,饿死我自己,我看你怎么跟爷爷和爹交代,你们在家虐待我,我要告诉爷爷……”
钱来弟又害怕又心疼,急着劝说:“乖孙,你爷爷只给家里留了十文,那是给咱们买杂面的,买了肉咱家没面吃,得饿着肚子。”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吃肉!我就要吃肉!”
李永富躺在地上打着滚,蹬着双腿,弄得院子里泥尘四起。
高翠珍扫了一眼,将门合上一扇,阻挡飘进屋的灰尘。
两个小姑娘似乎习惯了这种场面,专心做着手中的活。
钱来弟在院子中又劝又哄了许久,最后答应买肉,李永富才高兴的起身。
回屋从藏钱的地方掏出六文钱。
李田当家,钱从来不放在她的手里。
插完秧,只留下十文钱,买了四文钱杂面吃到现在,如今面也快见底了。
还好她们在家打络子绣荷包,不然十文钱哪里够用。
钱来弟来到灶房:“翠珍,我听说谢茯家的二麻要收了。”
高翠珍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听说。”
“你没听说不晓得去问问。”嫌弃地盯着站在灶台边烙饼的人,“长嘴干啥用的,光会吃是吧。”
“咱家娶了你真是倒霉,生了两个没用的丫头,口粮都被你们仨给吃了,瞧瞧瞧瞧。”她拨弄了一下面盆,“面才买多久,这会就见底了,你们都是猪吗,一天天的净知道吃。”
望着两个丫头:“你们俩明天出去找野菜,不然以后别想吃饭,家里都被你们吃穷了,光吃不干活,养头猪都比养你们有用。”
两个小姑娘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高翠珍握紧了手中的铲子,目光死死盯着锅里的烙饼。
随后又听她说道:“明天去问问,掰麻你也去,多赚点钱,不然家里哪有面吃,还有你儿子要吃肉了,不能给孩子饿着。”
“娘,旺家不让我和谢茯说话,要是我知道我去给他们家干活,回来一定会打死我。您忘了,公公也说过,不许我们和她说话。”
钱来弟皱起眉,鼻孔哼了一声:“不让你和她说话,你怎么还和她一块去后山砍柴。”
插秧时她和谢茯说话,当晚回来被他儿子打个半死。
不长记性,今天又和她一块去后山砍柴,欠打。
“不去赚钱你想把孙子饿死,明天你去问问,不赚钱回来有你好看的。”
反正被打得又不是她。
谢茯送走王红月,回屋吃饭。
裴青生在桌边等她,好奇地问:“王婶说啥了?”
“小云被大彪叔卖给地主家当丫头了,五两银子,我估计大彪叔又赌钱了,实在没钱还,想起了卖闺女。”
“五年前大彪叔赌钱,又碰巧小儿子发热,一直不退,便给他抓住机会,卖了家里一块田地。”
“剩下的钱全部拿去镇上赌了,他爹知道后,去镇上把人抓回来狠狠打了一顿,估计是气狠了,一口气没上来去了。”
谢茯不禁感叹。
“惯子如杀子,大彪叔手里有点钱就想去赌,一年到头在镇上做工赚到的钱家里看不到,有事还会回来找她要钱。”
“要不是林婶刺绣精湛,能拿到好活,他们那个家迟早得散,可怜了四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