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
三声落下,两人使出全身力气。
四秒过后,裴青生完败。
谢茯得意地笑起来,心道:柔弱书生,很好,力气没我的大。
“你刚才用尽全力了吧?”
裴青生佩服道:“我用力了,没有放水,你力气很大。”
微微扬起下巴,安慰他:“你别在意,我做惯了农活,力气肯定会比你大。”
而且她的力气并没有完全使出来,如果每顿都吃饱饭,一秒就能完胜他。
算起来,只有在小河里那次,恐惧中,她使出了前所未有的力气,死死压制住了王二赖子。
双手撑在床铺,裴青生小心上床,不在意道:“我想过会输给你,没想到那么快。”
读书人,在庄稼汉眼里,力气小,做不了重活,只会读死书。
考出功名还好,考不出,便成了大家调侃的乐子。
谢茯看着他上床的动作,想到了一个词,文弱书生,举止文雅,但身体很柔弱。
她桌子拉回到原地:“好了好了,早点歇着吧。”
回到自己屋里,想起刚才手中的触感。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她也想要白白嫩嫩的手。
上辈子出去打工,一直在屋里不出去,才慢慢变白。
等有钱了,买个好的擦手油,把手养白。
带着美梦入睡。
梦里,她像灵魂出窍般,回到了上辈子小时候。
她在地里薅草,被太阳晒得黑黑的。
谢茯就这样站在‘她’身边,静静地看着。
而隔壁屋里。
裴青生也梦到了小时候。
他看到自己上前搭话,帮她找止血的草药,割猪草。
他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坐在树下,神情悲凉的小姑娘。
“谢茯。”
心,抽了一下。
他不想看到如此的她,开口叫出声。
“谢茯。”
树下的人看不到他,无法做出回应。
“嗯?你叫我做什么?”
谢茯从屋里出来,正站在门口伸懒腰,突然听到隔壁的人在叫她。
疑惑地走到没关的窗户边,矮身看向床上的人闭着眼睛,似乎没醒。
在做梦?
奇怪,做什么梦了,居然会叫她的名字。
谢茯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没看出什么。
悄悄离开窗边,当做没听到。
做好饭,屋里的人也醒了。
打水给他洗漱,状似无意地问:“昨晚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做梦。”
见他擦脸的动作一顿,随即听他说:“梦到了小时候。”
裴青生本不想说的,但梦里并没有不能说得事。
而且,他心里很想把这件事说出来。
“小时候?”谢茯故意打趣道,“你该不会梦到我了吧。”
他的手又是一顿,又被她猜中了。
裴青生点头:“嗯,梦到了我们在河边那次,我一直都很好奇,那时的你在想什么。”
抬眸,四目相对,谁都没有移开目光。
屋内。
一个坐,一个站,两人久久对视。
谢茯垂下眸,弯起嘴角笑了笑,笑容不达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