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清只觉自己周身那点儿力气就要维持不了多久了早已顾不得嫌弃的往墙角草甸子上一躺下就再也不想起來
江炎到底自小有游历的习惯身体底子比这金贵出身的帛清好了太多除了闷郁不适之外倒也不至于无力的就萎靡了去他怕帛清这么睡下去再受了风寒毕竟不知道他二人会被关多久若这时候受了风寒则委实得遭一通罪的便去唤帛清要他坐起來不要再躺着
可帛清已经头昏脑胀难受的很迷迷瞪瞪的根本就沒有起身的意识
江炎怎么唤都唤不起帛清正聚拢了眉峰微微泛急却见帛清唇兮已经龟裂的不成样子登地就暗道了声“不好”心说不会是已经发起了烧才把嘴唇给灼成了这样
念及此江炎抬手去探了一下帛清的前额体温确实升了许多但也不至于十分烫他便多少安了安心又玩心忽起、朗声一个戏谑:“王爷要我割破手指滴血來给你润润嘴唇么”
迷糊中的帛清甫听了这一句也沒反应过來是什么意思依旧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才一应声就甫地一个后觉忙豁然睁目一个骨碌坐了起來却瞧着江炎正好笑的颔首看向他
帛清瞬间感觉十分无奈眉心一展有气无力道:“江炎本王不过是小憩一会子这你还要管你这管家当的可真是够尽职尽责”临了一叹
江炎笑着摇了摇头:“我不也是为了王爷好这么睡下去不病才怪呢”
“呵”帛清冷哼江炎这话倒是勾起了他心下里那另一重愠恼“帛宸行事真是够狠戾把我们二人随意关在这里还沒水沒食的故意折磨”旋又一敛住这心绪心道何苦自己又生气呢于此也只是一叹无奈“为今眼下但愿齐王能在外面儿有所耳闻进宫给父皇报个信儿搭救我们一把”
闻言入耳江炎沒忍住甫地一哂笑鼻息冷然:“齐王……”心下很是不屑复沉目一恨声“沒一个好东西”他是不信这所谓兄弟情谊的他觉得齐王帛陟充其量也就是个站在一旁袖手旁观看笑话的归根结底同帛宸也沒什么太大的区别复又顾向帛清声息顿然带了几分肃穆“在这个世界上王爷你只能相信我只有我是真心对你的别人你谁都不能信”这是一种笃定的决绝偏执的气息十分强烈却偏又有一种叫人深入心底、无法动辄的真相洞悉感
这感觉撩拨的帛清鬼使神差就信了江炎的话同时又跟着并起一种十分强烈的不祥感……因为江炎对他说过的每一句告诫的话今时今刻尚且沒有发现未能应验了的那么江炎现下这句话也必定会应验了若是当真应验了的话那又该是多么痛苦和使人悲伤的事情啊
气氛一时显得就很是尴尬与微怖了
昏暗的地下囚牢里似乎鲜少能有风透进來又加之这样绷紧一处的气氛实在令人更加不适
似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二人不约而同的缓了缓面上不由就蒙灰的神情江炎自袖口里探指进去取了那一支翠玉长笛也不多话径自侧了侧身对向那唯一可渗进几缕微弱天光的地方且吹且抚起了这一阕清古的笛音
这曲音坦缓又高扬沉淀又轻盈一瞬恰如深谷生兰随风招展、一瞬又似幽潭鱼跃己自超然一时步月林间耳染清泉、一时归于红尘击鼓如潮……音色多变、气韵深浓似出世而又遁世若堪破却又执着正是这荡涤人心洗杂垢万念醍醐渡净土
这曲音帛清识得是《独步莲华》曲
帛清燥乱的心绪与周身强烈的不适感俱随了这一曲自然的流泻而涣散消泯清减许多随曲乐渐趋步入高潮又不觉已怡然忘我那红尘俗世的许多纷踏尽数被剥离不见若是非得要于这软红娑婆之中留下什么的话便唯有一怀清奇不羁、白衣无垢的人间凛冽好风骨
形单影只步莲华步入莲华、步生莲华度彼岸梵天得大悟善知识一花一世界一方一净土一梦一枕缘一步一罪化一步一莲华华中有梵天呐……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不如罪化梵天莲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