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伤人这事肯定不是有意为之,这一点应该没有什么疑问,但这不是我们说了就算数的,所以还得找‘病’。梦游症如果能算作精神病获得免于刑罚或者轻判那就最好不过了,如果不行,那也得想办法给他的这种病症找一个其他的标签,叫什么名称不重要,反正能凑合解释他的这种行为就行,但必须在法庭上可以作为有力的辩护理由。”
“唉,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馨雅并没有为雯雯的想法所动,反而更为难地叹息。
“我这个想法不可行吗?”
“雯雯你是不了解情况,那个汪教授开始还是认为他这种情况属于梦游症的,后来他想否定以前的判断。你说这教授,还是知名专家,说话怎么也没点谱。”
看着馨雅,雯雯和桂梅为我的事情心急如焚的样子,我心里也特难受,那一刻我在想,以后是不是真的不能再去那边找妻子了?虽然下去找妻子的当晚并非每次都会梦游,但我已经总结出一个规律,凡是梦游的当晚,我必定是在另一个世界里忙着打听妻子的下落。
桂梅也跟我一样,只是听着不发话。
“桂梅怎么不说话,你有什么主意?”馨雅也注意到桂梅的状态。
桂梅忽然用拳头,像过去几次那样,连续砸了两下自己的头:“都怪我!都怪我!”
馨雅被这架势吓到了,赶紧上去抱着桂梅:“这事怎么能又怪你呢,要怪也得怪我,如果我不是睡得太沉了,他半夜撬门锁我应该能听见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没有像上次伤害我一样伤害你就不错了。你那锁是锁不住她的,你那窗户护栏也是拦不住他的。”
桂梅的这番话,听得馨雅跟桂梅大眼瞪小眼,一脸茫然地转向我。
其实我也不能完全明白桂梅的意思,只是因为我清楚自己每次梦游的时候自己在哪里在干什么,所以心虚得发抖,同时心里多了更厚重的一层关于桂梅的猜疑:她到底是什么人?她究竟是已经知道了我过阴的事还是我自己太过心虚?
但是我以同样的茫然回望着馨雅和雯雯。
“其实,”馨雅打破了沉默,低着头,撮着手指,“我宁愿像上次他伤害你那样伤害我,只要他不出去被别人伤害。我真的没尽到责任,没有照看好他,还不如你。”
“胡说什么呢?都是我自己的问题怎么能怪得着你们。你们不用替我担心,我都想好了,进去待几年出来该干嘛还干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话是这么说出去了,心里却不停打颤。这不害了女儿吗?怎么向死去的妻子交代?怎么跟岳父岳母解释?
雯雯抬起头来,神情沮丧地扫了我们几个一眼,说:“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客观地说根本原因还真是在他自己,但是我们几个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