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雅不住我那儿了,晚上回到家只好重操旧业自己做饭吃了。刚把厨房收拾停当坐在电视机前准备看球赛,岳母打电话来询问跟小秦见面的情况。
“你这孩子,回家也是自己一个人吃,聊得挺好的干嘛不邀请她一起吃晚饭?”
“这不才第一次嘛,没那么熟呢。”我没法实话实说,还得让岳母认为我们正在顺利交往着。
岳母却没完:“你都是过来人了,我外孙女都上大学了,小秦也老大不小,你们别像小年轻一样花里胡哨的,见两次面没问题就把事赶紧办了。”
这哪跟哪儿?八字没一撇呢!
老人家好心,我不好剥她面子。
“妈,这事急不得。真正了解一个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何况人家怎么想还不知道呢。”
“这好办,我让你妹妹去打听,小秦只要愿意,你们就抓紧办事。”岳母办事说话一向干脆利落,她把这种作风用到我身上用到这件事情上,还真有点让人吃不消。
“妈!妈!算我求您了,千万别去问人家,要问也是我自己去问,好吗?”
大概我阻止的心情急切,岳母说:“那好吧,我们不问。但是妈的话你一定要放在心上,听见没?”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电话那头岳母停顿了一下,换了一种有些凄凉的口气说:“妈这也是为你好,妈不忍心看着你一个认孤孤单单地过日子,还是早点成个家吧。”
我的眼睛涩涩的,一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边冲着电话那头说:“妈,您的心意我明白。我其实挺好的,您放心吧。”
本来还没什么的,让岳母那么一煽情,我心里反倒很不是滋味。
挂了岳母的电话,我没有心思坐在电视机前了,跑上二楼的书房,坐在那张单人床上,依着墙壁,借着月光的映衬,看着对面墙上妻子的遗像,不自觉地又吟诵起李白的那首《秋风词》: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当感觉有眼泪滴落到胸前的衣服上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已经这样座了很久了,有些失态。
我连忙下床,在香坛里给妻子点了三炷香,才拖着有些疲累的身体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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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桂梅对伪证的解释起了作用,还是馨雅后来想通了,第二天下班,馨雅拖着她的行旅箱到我办公室,说下班要跟我一起走。
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心情真是跟解放区的天一样明朗清爽。
“怎么,终于想通了?”馨雅的表情不那么紧绷的时候,我嬉皮笑脸地问她。
“想什么通!就是因为还没看明白,才觉得不应该盲目地对一个人盖棺定论。”
“你下次能给自己换个台阶吗?”
馨雅大概早忘了,上次她生气搬走又搬回来也是用类似的话给自己解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