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高铁站,想到雯雯刚从医院出来,又有身孕,就打车顺便把她带到了她的住地。她下了出租车后,我也跟着下去准备换到前排副驾的位置上去,挥手跟她说再见的时候,发现雯雯正在盯着我。
“雯雯还有事吗?”
雯雯迟疑了一下,缓缓道:“你怎么不问问我肚子里的宝宝是谁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
在临港,开始脑子没转开,后来意识到点什么的时候又没好意思问,现在问题终于还是摆到面前了。
难道真要把我搅合到这事里面去吗?
雯雯见我楞着不说话,张开一个手掌,像企鹅张开的翅膀,在身前半腰处朝我晃了晃,转身进了小区。
说实话,雯雯怀孕的事情,弄得我心情很烦躁,我决不认为她怀上的孩子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如果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没有同房,也没有搞什么人工受孕就能怀上这个男人的孩子,那得有多少以治疗不育不孕症为生的人会没了饭碗。
问题是上次酒后与雯雯同欢的悬案并没有定论,只是雯雯没再去提及和追究,看上去是平息了而已。
现在雯雯那么意味深长对我问出那么一个问题,孩子是谁的在她看来应该是再清楚不过了,根本没有任何悬疑。
心情烦躁,放下雯雯后我也没到公司去,而是直接回家了。
馨雅下班回来,见我在沙发上躺着,问我:“哎,你怎么在家睡觉,雯雯的情况怎么样?不是没听说她交男朋友吗,怎么会怀孕呢?”
在临港跟馨雅打电话报告雯雯怀孕的事情时,她酸溜溜含沙射影的话惹我生气,当时把电话挂了,后来她没给我打我也没给她打过。
估计馨雅的这个疑问已经在脑子里憋了两天了,可是我也给不了她答案,我比馨雅更急于得到一个解释。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大概是心烦,态度不太友好。
“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你火这么大干什么?真是莫名其妙。”馨雅被我的火气弄得有点懵,好像自己做了错事一样,有理也不敢大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事情让我着急上火,我突然病倒了。
咳嗽不止,喉咙肿痛,浑身绵软无力,吃了一些西药不见效果,又去看中医。
只要是去看中医,中医郎中从不让你空着手回去,总是会慷慨地让你带走大包小包的中药。
“那个黑色的中药罐你放哪去了?”那天看完中医回来,馨雅在厨房里提高嗓门问我。
馨雅这么一喊,我意识到带回那么多中药却忘了买中药罐了,以前的中药罐还是妻子买的,用了很多年,小时候女儿到秋天容易咳嗽不止,妻子经常给她熬中药汤。妻子去世后,我有一次给女儿熬药时,不小心给摔地上砸碎了,后来就再也没买了,喝中药时就委托人家熬好了去取现成的。
“哪有什么中药罐啊!”我说话有些吃力,走进厨房跟馨雅说。
馨雅不相信地看着我:“怎么会没有,我以前经常用的那个黑色罐子!”
我无力地笑了笑:“你什么记性?哪跟哪儿啊,我好多年都没用过中药罐了,你来后从来就没有熬过中药。”
馨雅不知道嘴里嘟哝什么,不再说话,等我回到沙发上躺下后,馨雅走过来跟我说,家里好像没有熬中药的罐子,她得出去买一趟。
我只能无奈地笑笑,跟她掰斥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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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微信语音里说,她过几天就回家了,放暑假在家待一段时间。
因为开了免提,馨雅估计听见了,刚挂了跟女儿的语音,就听馨雅说话:“妞妞要回来了?”
我一边“嗯”一边扭头看她,发现馨雅并没有看我,话也不像是要跟我说的样子,两眼看着窗户那边。我这时也想起,好像还不曾告诉馨雅我女儿的小名妞妞,馨雅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