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飞往板凳上面一坐,不紧不慢的说着。
“婶子,家里就请了两个拉潲水的工人,一个是宝器,一个是大毛。他们拿的工钱一样多,干的活却有区别。”
“李宝器每日比大毛少拉一两趟!李宝器拉潲水,从来不会伸手摸一下潲水桶!而大毛呢?自个儿将桶搬上车,自个儿卸潲水。”
“你说,他凭啥拿跟大毛一样的工钱?我都不说好多时候大毛收工,还主动帮着喂猪。你家宝器,真是自己拉的潲水,都不会自己搬下车。除了使唤我大哥,那还是使唤我大哥。”
“我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他在给我家干活,还是来我家当大爷的。我们家请你们来干活,是支付你们钱的,不是免费让你们干活的,我大哥凭啥被人吼?”
李逸飞一字一句的说着,宝器娘的脸都快羞成猪肝色,嘴里还解释着。
“宝器工钱哪里有那谁多,他没牛,我家用的是自己的牛,这牛也出了力的。”
李逸飞点头,“是,但这也不是他懒的理由!婶子,我也不跟你说费口舌之争,你做工的天数和李宝器一样,这工钱,你点点。”
宝器娘恼怒,“宝器不拉潲水,可我没说过我不做工啊。”
李逸飞眼瞅向里面正在喂猪的两人。
“婶子,有些话本来不打算说的,但不说我也觉得憋屈。你同红秀婶子一样,干一天十文,你就说说,你这段时间准时过几次?”
“红秀婶子虽然没有吭声,但我们也不是眼瞎,你几乎每次来,她们都开始喂潲水了。”
“逸飞,婶子家不是还有别的活要忙嘛,再说她们每次都来的太早了——”
“那您的意思是,得等我家猪全都大吼起来,你们再来喂?”李逸飞将话打断,很是不满的说道。
宝器娘自知理亏,却仍旧说道,“逸飞,这每天也没让它们饿过肚子啊,人家她们都没跟我计较过,你就别计较了。”
孙红秀端着簸箕走了出来,“谁敢跟您计较啊,谁会嫌耳朵清净呀!”
翠花在孙红秀身后大声说道,“娘你不计较,我可不愿意。她嘴巴再毒,那也得看谁在里,村子里的人也不是是非不分的。”
“婶子,说句不好听的,咱们都是拿一样多的工钱,不管你是不是比我家有钱,在这里干同样的活,咱们自然是平等的,你凭啥偷奸耍滑,少干活?”
“婶子,您还是将钱收了,赶紧回家吧,不然一会儿估计宝器又要跑来跟我理论,说咱们家不放你走!”李逸飞将文钱递了过去。
宝器娘见李逸飞意已决,于是拿着钱,往前院去。
杨喜凤几人还在堂屋中唠嗑。
宝器娘大步跨进堂屋,嘴里哭喊着。
“喜凤妹子啊,你让我咋活啊?”
堂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很是不解的看向宝器娘。
“李逸飞把工钱结给我们母子,让咱们母子都不用来干活了!你们缺人的时候,咱们母子俩就来帮你,也都没有嫌弃你们钱少,可你们——”宝器娘醒了一下鼻涕,“过河拆桥啊!”
杨喜凤眉头微微一蹙。
只听李保平说道,“不对啊,刚我明明听见是李宝器让逸飞弟弟赶紧把您的工钱给他,还说逸飞弟弟是想骗您给喜凤婶子干活。”
宝器娘面色紧绷,伸手拉着杨喜凤。
“喜凤,宝器就是一个孩子,不懂事,你别跟他计较。”
杨喜凤面无表情,语气凉薄。
“他都是当爹的人了,如何还是孩子?以前倒觉得他人不错,可能是没怎么同他接触过,如今接触时间久了,越发觉得他心胸狭隘……”
话锋一转,杨喜凤又笑了笑,“宝器娘,我家如今是逸飞说了算,他做什么决定我也无权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