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
“父亲明鉴,是曲阜那边。”
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说道。
“孔家?”
老者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疑惑。
“正是。此番倒卖军械之事,背后便是孔家在撑腰。”
中年男子详细说道。
“该!死有余辜。
我说孔弘绪那老东西怎会突然暴毙,原来是报应不爽。”
老者冷笑着说道。
“父亲,此事或许与孔叔父并无直接关联,而是孔闻韶所为。”
中年男子轻声说道。
“砰!”
老者猛地一拍桌子,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茶水四溅。
“给老夫彻查此事,将所有证据一一搜集齐全。
竟敢动老夫的外孙,还妄图顺利继承衍圣公之位,天底下哪有这般便宜之事!
孔家近百年来愈发不像话,整日教人忠君爱国,可每逢变故,孔家的家主却总是率先投降,当真是一帮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老者怒发冲冠,声色俱厉地说道。
中年男子见状,连忙应道。
“父亲放心,孩儿这就去办。”
说罢,便匆匆退下,不敢再多留片刻。
不然老者的怒气绝对发在他的身上。
中年男子离去后,屋内一片寂静,唯有那破碎的茶盏,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愤怒。
老者的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残片,眼神中透露出的狠厉,仿佛能将其再次碾碎。
然而,渐渐地,那凶狠的光芒开始柔和起来,犹如春日里消融的冰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慈爱与自豪。
“不愧是老夫的外孙啊!”
老者微微仰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仅凭一群残兵败将,竟能抵挡住鞑靼人的铁骑,和老夫当年一样英勇无畏!
哈哈哈!”
笑声在屋内回荡,满是得意与畅快。
“来人!”
老者高声喊道。
话音刚落,杨家的管家便推门而入,脚步轻盈而迅速,恭敬地站在一旁,低头垂手道。
“老爷,有何吩咐?”
“你去安排一下,给老夫的外孙身边暗中安插些人手。”
老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那战场上刀枪无眼,定要护他周全。
但切记,行事要隐秘,绝不能让他有所察觉,以免他心生抵触。”
“是,老爷。”
管家应道。
“老奴这就去办,定会小心行事,不露出丝毫破绽。”
“还有,”老者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杨廷和这小子,杨家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将他运作成了左春坊大学士,怎么到现在还未能入阁?
他若不能入阁,如何在朝堂之上为志道那孩子说话撑腰?
真是急煞老夫!”
管家微微欠身,轻声说道。
“老爷,这官场之事,错综复杂,想必杨大人也在努力,只是时机尚未成熟罢了。”
“哼!”
老者轻哼一声。
“不管怎样,你去催促他,让他加快脚步,莫要辜负了杨家的期望。对了,老夫外孙可有表字?”
“回老爷,皇帝已经赐下了表字。”
管家连忙答道。
“哦?”
老者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朱佑樘那小子给取了个什么表字?”
“济危。”
管家低声说道。
“济危?”
老者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把老夫的外孙当成牲口一般随意驱使?”
不过,老者毕竟久经世故,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朱佑樘此举的深意。但心中仍是不悦,冷哼道。
“哼!不管他打得什么主意,老夫可不会坐视不管。”
“老爷,您看这样想,”管家眼珠一转,轻声劝解道,“这‘济危’二字,不正显示出皇上对表少爷的重视吗?
危难之际,唯有表少爷能当此重任,这可是一份殊荣啊。”
“老夫可不管这些!”
老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你去想办法,让朱佑樘明年就开殿试。老夫的外孙已经被压制了两次,哪能再等?
万一那朱佑樘有个什么不测,难道还要让老夫的外孙继续蹉跎岁月?
老夫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是,老爷。”
管家应道。
“老奴这就去安排,定会竭尽全力,不负老爷所托。”
说罢,管家缓缓退下,轻轻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