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1】我伤害了你最爱的女孩,所以此生,我们注定错过。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门外再走进热火朝天的酒吧的,但是酒吧之前的吵闹,好像已经变成了与我不相关的世界。

我的世界只剩一片灰烬,不停地有一个冷冽的声音重复着,你的朋友叶景尚于今天晚上七点自杀……你的朋友叶景尚于今天晚上七点自杀……我哭了。

我走到吧台边,米楚跟唐琳琳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张娜拉还站在旁边。她看到我回来时一路流泪,便笑着说,真稀奇,哭什么啊,我都把陆齐铭还给你了,你还哭什么!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静静地走到米楚身边,沙哑着嗓子说,米楚,葫芦自杀了。

酒吧的音乐太吵,米楚没有听清我低声说的话,于是倾下身子过来问我,什么?

葫芦自杀了……我在米楚的耳边发泄似的大声喊道。

唐琳琳愣住了,米楚手里的酒杯跌落在了地上,张娜拉却像没有感情一样继续笑,她说,不会是因为那盘录音吧?可我也不是故意的……虽然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却尽收我的耳朵里。我猛然回过头醒悟过来,是你?那录音是你录的对不对?我一句句追问张娜拉。

张娜拉本能地朝后面微微退了一点,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态度说,我只是尽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罢了。

上次你不是说不是你吗?我尖声问道,更何况,上次陆齐铭也担保过你……张娜拉冷笑,我就是杀个人,他也会说不是我杀的,这……是他欠我的。

我一阵惊愕,随之又一阵冰冷。

灯光下,张娜拉的脸那么洁净无瑕,她长得确实像韩国的明星张娜拉,一张圆圆的娃娃脸上带着无辜。

可是,这无辜的皮囊下,却是一颗狠毒的心。

她带走了我的爱人,把我最好的朋友推向了死亡。

当我拎起酒瓶时,米楚拦住我说,洛施……我转过头看她,却是两眼放空的状态,接着,我又像是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机器人一样,目光涣散,却动作凛冽。

“啪”的一声,啤酒瓶在我手里爆破开来,而我眼前,某个仇恨的人头上流出了一朵红色的花。

我想起初遇到米楚的那一年,她站在讲台上挑衅我,我捡起身边的凳子砸过去的情景。

米楚说,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眼神那样凛冽的女孩。于是,我们成了朋友。

那一年,我只是莫名地自我保护。

而这一年,我沉浸多年的戾气,终于在这一刻,迸发而出。

我听到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看到张娜拉慢慢地瘫软在地上。米楚扑上来从我手里抢过酒瓶,说,傻×,打得好。

警车呼啸而至,我、米楚和唐琳琳被带往派出所,张娜拉被救护车送往医院。

我看着朝相反方向开的救护车,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陆齐铭,你看,我伤害了你最爱的女孩,所以此生,我们注定错过。

到派出所时,民警把我们带到了审讯室。

我低头坐在那里,一五一十地交代事情,对,人是我打的,我看她不顺眼。她抢我男朋友,我是故意的。

我曾看过一个特别绝望的词,叫万念俱灰。彼时的我,便是如此。

但是,我没想到,民警审完后走出去,过了一会儿又回来,说,你可以走了。

我愕然地抬起头,什么意思?

民警瞪了我一眼,没打人就别承认,别以为你们现在讲江湖义气就是好的。一女孩子,就不能安分点,怎么那么残忍啊!

我抽动了一下嘴角,对他最后所发表的“残忍”表示冷笑,与这个词沾边的,应该是张娜拉。

不过……明明是我打的人……民警没有跟我啰唆,一把把我扯出审讯室。在我走出门口时,米楚从另一个审讯室出来,她对我微笑,说,出去记得给我爹打电话。

我愣了一下,转而明白了民警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米楚……我愤怒地喊道,明明是我……你他妈神经病了吧……米楚隔着民警拍了一下我的手,冲我眨眨眼说,你出去给我爹打电话就行了,他会来接我的。

我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从审讯室一起出来的还有唐琳琳,我跟她结伴走出去时,问她,是不是你给米楚做的假证?

唐琳琳叹了口气,说,洛施,对不起,我和米楚统一战线。

我抬头望了望暗淡的天空,没有再讲话。

我让唐琳琳先回去,唐琳琳敲着脑袋说,我忘了,米楚刚说有事跟我说,我先回去一下。

我点了点头,站在派出所外给米楚爸打电话。米楚爸一听到这个消息,就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唐琳琳回来时说,别担心,米楚爸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冲她苦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跟她一起站在派出所门外等米楚爸。

米楚爸开着一辆宝马来了,他冲我们点了点头,便进了派出所。

我们跟随他一起进去时,派出所所长以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说,现在还不能探视犯人。

米楚爸动了动手指,拨了个电话让所长接,所长接完后立刻换了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让米楚爸进去了。

所长说,解决这个事情有两个方法,要么公了,要么私了。

不过张娜拉现在还在医院观察,医生说,她的头部受到重击,至今昏迷。

我焦急地问,那米楚怎么办?所长说,她恐怕要在这里待到张娜拉醒。

米楚爸又拨了一个电话,米楚便从里面蹦蹦跳跳地出来,跟我们一起回家了。

米楚爸留了张名片给所长,说,你可以联系我。所长唯唯诺诺地接过名片,点了点头。

【2】如果这是我们要面对的灾难,那我愿意扛。

那天晚上,米楚跟她爸爸说,要去我家睡。

米楚爸没有说什么,先送了唐琳琳回去,然后又送我们到我家。

直到米楚爸走后,我和米楚一起上楼时,她都在唧唧喳喳地说着话,而我却一直保持着沉默。

米楚说,喂,傻×,你怎么了?

我鼻子一酸,米楚,以后再碰到这样的事,能不能……让我来扛?

米楚不在乎地拍了下我的肩膀,说,傻×,说什么呢,我们两个谁跟谁,让你扛,我爹保你出去手续多复杂。你也知道……他那么懒,又怕复杂……我低下头上楼,不再说话。

我想起很久之前米楚说过的一句话,她说,林洛施,自打你遇见陆齐铭,身上的那股烈性就没了。

其实米楚不知道,并不单单是因为陆齐铭,还有她、葫芦、苏冽和千寻。

自打遇到他们,我身上的烈性就慢慢地被岁月磨平了。因为在遇到他们之前,我不曾领悟这个世界上的生死相交。

在遇到他们之后,我渐渐觉得,有这群朋友,已很知足。此后,只望岁月静好。

我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不去惹是生非,因为我没有一个后台,我怕出了事就会麻烦他们。那是埋藏在我心底深处的小小自卑,不,或许它不叫自卑,只是唯恐失去而已。

那天晚上,米楚跟我说了很多话,那是苏冽走后,我们不曾有过的长谈。

不像以前,我们每天晚上的生活就是出去聚会。最后,两个人都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半梦半醒时,我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我接起来,那边焦急地问,洛施,你没事吧?

我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是陆齐铭打的电话。我说,没事,你去看张娜拉吧,她还在医院。

说完我便挂了电话,继续蒙头大睡。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想起昨晚的事,我觉得有点可悲,以前每次陆齐铭给我打电话,不管那时多晚,我多累,或多想睡,挂了电话后我都会翻来覆去地想,而昨天晚上,我挂了电话后竟然又沉沉地睡了。

原来,再美好,也经不住遗忘;再悲伤,也抵不过时间。

米楚还没起床,我叫她时她像小孩子一样扯着我床上的一个熊仔,我笑着摇了摇头,先去上班了。

那天不过是最为平常的一天,我以为,醒来后的米楚会来找我,给我打电话,或者中午时,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可是,十点时,我打电话给她,她的电话却是关机。

我再打给米楚爸,我问,米楚呢?米楚爸说,她已经在这里办手续了。

办什么手续?

被打的那个女生醒了,神志不清……我说叔叔,你能让米楚接电话吗?

当米楚嘻嘻的笑声响在我耳边时,我立刻就火了,我说你他妈在搞什么?办什么手续?

米楚说,就是张娜拉那个傻×呗,她好像疯了,我爸帮我搞不定这个事,所以我准备在这里待个一两年。

你说什么?!我“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

米楚说,洛施,你别急,就一两年而已,姐两年之后出来还是一条好汉。

我说,操!你他妈现在别扯淡!我现在赶过去!你快跟民警说是我打的人!

洛施,你别跟我客气,你有正经工作,我刚好要实习不想去,在这里待个一两年养养闲情逸致。米楚不在乎地说道。

操!你住口吧!我现在就赶过去!

我挂了电话,就抓起唐琳琳马不停蹄地朝派出所赶,路上我跟唐琳琳说,琳琳,待会儿你去了一定要翻供,你要实话实说,是我打的人知道吗?

唐琳琳拉住我,洛施,你别去了,米楚已经这样决定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唐琳琳,我怎么能让米楚去替我坐牢?

那是她情愿的啊。唐琳琳无关轻重地答道。

我无语地看着她,最后转过头说,因为你没有朋友,所以不懂我的感受。

唐琳琳没有再接话,只是嗤笑了一声,转而平静下来。

我没空跟她计较这些,转头不再说话。

到派出所时米楚爸正在办手续,我踯躅了一下,奔上前,说叔叔,你先别办手续,打人的是我,不是米楚,你弄错了。

米楚爸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说,你不用替米楚说好话,她都跟我说了。

我说,不是,我不是替她说好话,打伤人的确实是我,那天围观的人都看到了。说完,我把唐琳琳推到身前,扯了她一下说,你跟叔叔说下啊!

唐琳琳却只是站在我身旁,仿佛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紧闭着嘴不说话。

我焦急地说,琳琳,你快跟叔叔说米楚是清白的啊!

唐琳琳张了张嘴说,洛施,抱歉,我做不到。人确实是米楚伤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怎么可以撒谎!

唐琳琳不再说话。

我转身又求米楚爸,可是无论我怎么哀求,米楚爸都仿佛米楚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表情镇定冷淡。

最后他说,洛施,你回去吧,米楚是我的女儿,我清楚她的秉性。

我的心像掉进了无底洞,不停地下沉。我说,叔叔,求求你,让我换米楚出来吧。人真的是我伤的,她是你亲生女儿,我不是啊……我边说,眼泪边掉了下来。

直到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害怕,那是从心底发出的一种恐惧,就好像一个人深陷在沼泽里,你不停地挣扎,却只会越陷越深,直到那片沼泽埋没你的口、耳、鼻,你再也叫不出声来。

最后,米楚爸办完手续,准备朝门口走时,我拖住他,直挺挺地跪在了他面前,我说,叔叔,求求你,救救米楚,让我进去就行了。求求你……米楚爸终于俯下了身,重重地叹了口气,扶起我说,洛施啊,傻女孩,米楚都认了,你就别傻了。叔叔……也没办法了啊……米楚爸最后的这句话,让我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痛哭流涕,不过是感情的发泄,而天崩地裂,却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挽回的决裂。

我回到家,不吃不喝。我问唐琳琳她为何不讲实话。

她说,那是她答应米楚的事。我挥手让她走,无话可说的沉默。

我不记得那段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我看一段广告会哭,看外边的花树会哭,就连听一首歌都会哭。

我想起苏冽说过的话,她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我们几个都太爱假装了,个个都喜欢装出一副百毒不侵的模样,其实一个比一个软弱。

那时,哭泣对我们来说,是揶揄对方的事,小哭小闹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流眼泪对我来说好像变成了家常便饭。

我皱一下眉,挤一下眼睛,泪水就会掉落。

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事比生离死别更残忍?

如果会哭的孩子有糖吃,那么,上帝什么时候会把我的好朋友送回到我身旁?

我相信,他们一定只是暂时离开,他们一定还会回来。

苏冽,你走时带走了我的小熊,我现在反悔不想给你了,你要给我送回来。

葫芦,你说过我无家可归时,你永远都是我的收容所,我现在没有容身之所,你要收留我。

米楚,你最喜欢跟我抢衣服穿,我以后再也不跟你抢了,你会不会回来?

还有,陆齐铭,我再也不欺负你了,不把你当跑腿使唤了,不让你背我上七十二层楼了,不让你陪我在游戏里无聊地乱窜了,也不再惹你生气了。

可是,即便这样,我也知道,你不会再回来……每个人的心底,都会住着一个人,或一段回忆,不能够相守,无法拥有,那是生命中的刺青,即使会撕裂般地疼痛,可是我希望它永远不会结痂。

米楚判刑的那天我去了。

在庭内,不管米楚如何对我使眼色,我都无法抑制地对审判官大声喊,打人的是我,不是她……可是最后,我却被庭警逐出了庭外。

我企图挣脱庭警的牵制,再次奔跑进去,却被更多的庭警死死拦下。

米楚被呼啸的警车带走的那一刻,我失声尖叫,不顾一切地挣脱开拉着我的庭警朝狱车奔去,狱车在我的追逐里渐渐开走。

车里,米楚冲我挥手,她说,洛施,再见,再见……她的脸上有莫名的悲悯,她说一句再见,便转一下头,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掉眼泪。

我奔跑着伸手企图抓住狱车,留下米楚,留下我们所走过的那些漫漫时光。

可是,他们却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像镜花水月,像海市蜃楼,像浓浓大雾,尘埃般渐渐、渐渐消散。

我再也不曾那样哭泣过,仿佛要撕裂自己的肝和肺,疼痛蔓延全身。

我再也不曾那样绝望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消散在视线里。

亲爱的女孩,我一直都忘了问你,以后时光漫长,你们都走了,我该怎么办?

林洛施从不知道的事陆齐铭:那些未曾说出口的事,再也没有说出来的机会。

我和洛施在一起四年。

分手那天,我刚退烧出院,洛施说她去旅行了。

可是,在医院门口的马路边,我却看到我爱的女孩,和一个男人相携走进了附近的酒店。

这样的情况不亚于在平地上丢下一枚炸弹,我呆呆地站在原地。

那天天气有点凉,我站在酒店外的树下,数了一夜酒店有几个楼层,几个窗户。

每个窗户都亮着灯,她住在哪一间呢?

可是,到最后每个窗户的灯都灭了,整栋大楼都沐浴在夜色中,我都没有猜出她住在哪一间。

我在楼下站了一整夜,娜拉在我身边站了一整夜。

她问我,齐铭哥哥,那个是你爱的女孩吗?

我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晕倒在树下。

刚退的烧又如潮水一样汹涌地覆盖上来,最后,是娜拉把我送到了医院。

她说,我在昏迷时,一直叫着洛施的名字。我望着窗外的蓝天,苍白着脸对她微笑。

她说,齐铭哥哥,等你病好了,再去找她吧,或许你们两个之间有误会。我点了点头。

我想,有时,我们是要给彼此一个出口。

病好后,我去找洛施。

我伸出手,想要拥抱她时,她却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微笑着问我,陆齐铭,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如果有一天,我碰到喜欢他比你多的人,一定要告诉你。

她一定不知道,那一刻她的表情有多残忍,我恨不得与这个突然间变得冷漠的女孩同归于尽。

可是最后,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点了点头。

我们相爱四年了。我知道,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给她幸福,有时,只需要祝她幸福便好。

洛施曾说过,我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她说,摩羯座的男生都这样,把事情埋在心里,闷葫芦。

她说,齐铭,你对任何人都可以做闷葫芦,唯独不能对我这样,因为我怕有些未曾说出口的事,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我这样是不是应该算是争取过,所以我不应该再难过?

娜拉说,齐铭哥哥,你还记得我们童年时住的地方吗?

我点头。她问,你还记得我们埋在树下的许愿瓶吗?

我们决定回幼时住的地方,挖出树下的许愿瓶,看看自己当初许过什么样的愿望。

那棵老树还矗立在原地,我和娜拉挖出来时,玻璃瓶还是透明的玻璃瓶,只是因为下过雨的缘故,沾了少许的泥土。

我拿出玻璃瓶里的小字条,一阵风吹来,树叶上的雨滴落在我的脖子里,凉凉的。

那时,我已在生意场上应酬了一年,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但在看到自己幼时写的字条时,却觉得那段青涩的时光又扑面回来了。

字条上写着,骑士许诺公主,要保护她一辈子。

面对这行字,我哭笑不得,我不知道这是在什么情况下写的,竟然这么孩子气。

可是那一刻,我又突然忧伤地想起洛施来。

我曾许诺过她的,保护她一辈子。

我看娜拉的字条,她也哭笑不得,却死活都不给我看。

我说,小丫头,去寻找你新的恋爱吧。

她却转头问我,齐铭哥哥,你说,如果你订婚了,她会不会难过?

我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却笑着说,你敢不敢赌一把?

鬼使神差地,我听信了娜拉的话。

在米楚的生日会上,我宣布了和娜拉订婚的消息。

我想,只要洛施有一点点伤心,那就证明,她还喜欢我。然后,我就立刻不计任何代价地把她带回到自己身边。

可是,当我抬头望向她时,她却只是目光淡淡地望向别处。

那一刻,我的心口涌上无以复加的疼痛。

我突然觉得这个主意蠢透了,我竟然还期望她有一点点的难过,竟然还期望在一个月后,能够跟她订婚。

从米楚的生日会上回来后,我喝醉了。

那是有生之年我第一次失控,也是有生之年,使我最后悔最后悔的事。

因为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看到了身边的娜拉,她盖着毯子,脸色绯红地看着我。

我一件一件地穿上衣服,却在那一刻听到了自己轰隆隆空掉的声音。

娜拉说,齐铭哥哥,我不要你为我负责。

我说,在一起试试吧。

我承认,自己在那一刻不够负责,像一个逃避的懦夫。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

那时的我,总是固执地认为,我失去的只是一段感情,直到后来我才发现,我失去的是一生。

娜拉和我在一起后,被米楚追打。

我愤怒地打电话给洛施,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看娜拉不顺眼。

放下电话的那一刻,我抛下正在谈生意的客户,赶过去接娜拉。我知道我是个浑蛋,因为我赶过去接娜拉时,只想看看洛施的脸,是伤心,抑或是难过。

可是她没去。只有米楚指着我说,陆齐铭,别觉得你有个张娜拉就了不起,带着到处招摇。洛施早有了更好的,只不过她不屑于跟你比罢了。

我的心早已空了,所以,我不难过。

我们像一首最美丽的歌曲,变成两部悲伤的电影。

生活永远会在你已经平静时,再给你来个措手不及。

我再次见到了和洛施一起去酒店的男孩,而洛施叫他哥哥。

那一瞬间,众神灰飞烟灭,万佛俯首称臣,我的世界在这句称呼里分崩离析。

当从洛施嘴里得知真相,得知她曾跟我分手的原因时,我无力面对这个事实。

我们只是因为误会而分开了。

那些堵在心口的话,终究没有说得出口。当初我为什么要质疑她,是不是自己给她的还不够?

我歉意,愧疚,我不敢开口说,再给我一次机会。

但紧接着,洛施的车祸消息却让我恨不得插翅飞到她身边。

葫芦给我打电话时我在开车,听到这个消息,我差点撞到栏杆上。

不需要任何言语,四年的情侣,我们默契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