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华一直目送货车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

这才转身回了商场，一进门，就被一个营业员拉到了边上。

“李经理，有个男同志，进来转悠了好一会儿了。”

“问他要啥东西，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就在那一直转悠，别不是来找茬的吧？”

李月华顺着那营业员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一个带着口罩的男同志。

站在一排货架后，也不看商品，只找营业员攀谈着。

问的，就是一些，商场这些货物摆放有没有规则技巧？

商场运营的方式？以及他们营业员培训的一些服务理念。

问着问着，居然扯到了商场一天能接待多少人上头。

那营业员一开始还本着顾客至上的理念，耐心的回答着。

直到最后一个问题，她立马警觉起来。

又不敢跟顾客争吵，只能四处找李月华。

见到李月华后，她急忙使了个眼色。

李月华了然，快步走上前，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这位同志，您好。”

“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说着，她冲那营业员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去别的地方忙活。

自己微微跨了一步，挡住了那男同志打量收银台的目光。

她面上带着笑，语气十分温和，叫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隔得近，李月华才注意到。

那男同志口罩下的脸上，一片火烧过的瘢痕。

翻卷的皮肉，还没长全。

露出里头狰狞的血色，看的人有些作呕，难怪他要戴着口罩。

李月华强忍着不适，微微别开眼。

他们的服务理念是，不歧视任何一位客人。

“你们这商场，生意不错。”

“一天，能挣个大几百吧？”

男人的声音沙哑，像是粗粝的砂纸打磨过。

李月华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过年，大伙儿都出来采办年货。”

“咱们商场货物齐全，应有尽有。”

“您应该也是来采办年货的吧？需要点什么？我可以给您介绍！”

那男同志不知想到什么，咬了咬牙。

“呵，我什么都不需要！”

“就是来逛逛，不行？”

李月华面不改色，仍旧是微笑服务。

“当然可以，不知道您想逛点什么？我也可以给您介绍。”

“买不买没关系，就当看个热闹也行！”

那男同志冷哼一声：“她确实叫我刮目相看……”

留下一句稀里糊涂的话，就转身大步离开了商场。

李月华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

没等她细想，就被人叫到后头去清点货物了。

快过年了，商场人多也忙。

李月华一转头，也就忘了这事儿。

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商场开业这么久，奇怪的人遇到不少，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两辆大货车出了绵市，速度就快了起来。

一路在道路上疾驰，林见夏知道离青市还有好几天的路程，

靠在座位上，随着货车的颠簸，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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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就到了腊月二十四，是南方的小年。

天气难得好转了两天，雪停了。

大中午的时候，还有太阳出来。

家属院的婶子们雇了车，去了一趟镇上。

买了点肉菜回来，准备好好庆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