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儿定定看着越小满,突然笑了起来:“没有啊,因为我站出来同老爷说,我亲眼看见那佃户女儿和野男人私通!这个孩子,肯定是那个野男人的!”
越小满愣住了,不明白玉人儿为什么会这样做:“你看到她和野男人私通了?”
“怎么可能?不过是大夫人交给我的任务罢了,这是谁的孩子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佃户的女儿深得老爷宠爱,又不服管教,成日与大夫人作对,大夫人就一定不会让她活着,倘若她再生下老爷的骨肉,这偌大的家业,最后会落到谁的手里,可就没准了.......”玉人儿眼前好似又浮现出当年那残忍的一幕,她眼眸带泪,面上闪过挣扎与痛苦:“我们是眼睁睁看着她被沉井的,当时她的肚子都大了,被硬生生塞到铁笼子里,下进井里,我们在一边看着那吊着铁笼子的铁链不停晃动着,在井沿上剐蹭着,待彻底平静后,铁笼子被提上来,那佃户的女儿已经被淹死了。”
“这样草菅人命,官府不查的吗?”越小满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不知道这秦府在仓阳郡的势力到底有多大,更何况,只是死了个妾而已,还不是主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面上过得去,谁会去查真相。”玉人儿苍凉的笑了几声道:“就好比我,若是几天后死了,也不过是报一个病死罢了,母家不会为了给我讨个公道去得罪秦府,下面的人更是都以秦家主子马首是瞻,我们的死,只会被掩埋起来,不见天日。”
“那佃户的女儿死了......她的情夫呢?既然是偷情私奔,总要有另一个男人吧?那个男人呢?”江星辰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人,蹙眉问道:“就像你说的,这仓阳郡里,秦府一手遮天,又有谁敢染指秦老爷的爱妾?最后这位爱妾的下场有了,那个情夫呢?”
玉人儿一双眼睛无神的看着窗外,好似带了点感慨:“没人知道是谁,当年只抓到了她,让那个男人跑掉了,老爷用了各种法子折磨她,她都没吐出对方的身份与名字,下了死志要保住那个男人的性命,后来老爷将要处死她的消息透给了下面所有庄子听,那个情夫也没有站出来,也不知道最后关头,她有没有后悔为了这样一个没种的男人丢了性命。”
三人沉默片刻,江星辰开口道:“所以你们认为,三夫人的死,是那个佃户的女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化作子母鬼来报仇了是吗?”
玉人儿点了点头,喃喃道:“彩蝶是第一个死的,我和大夫人也逃不了,我们都会一个个的被她杀死.......大夫人那样的蛇蝎心肠,便是供请一百尊菩萨,念一万遍经文,也抵消不掉她的罪恶,我们都会死.......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我们会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的。”江星辰说罢,给越小满了一个眼神,示意她和自己离开。
两人一路走出绣楼,仍能听到玉人儿喃喃自语声,而他俩的面色都说不上好看,重新从围墙上翻出去后,越小满更是气的将一节断枝踢了出去:“还以为会查到那枝蔓图腾背后的线索,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后宅争斗。”
“由古至今,不知多少腌臜事情是由后宅争斗引出来的,便是到最后查不到咱们仇人的线索,也要将这案子破了,为那佃户女儿讨个公道。”江星辰不像越小满这般难过,扭头安慰她道:“不要灰心,每件事都有它存在的意义,上天让咱们来到仓阳郡,也许就是为了让咱们安抚枉死的灵魂,也算是一件行善积德的事情了。”
“这倒是,梁夫人还真是够恶毒的,联合二夫人、三夫人织了这么大一张网把那佃户女儿给罩了进去,秦老爷也该死,竟就这样信了她们的话,直接将自己的爱妾沉井了,他就不想想,万一她肚子里怀的真的是他的孩子,他岂不就是谋杀亲子了吗?”越小满转过心思来,又为佃户女儿可惜:“就算她与人私奔,也罪不至死啊。”
“一个妾室,被安上了私奔与通奸的罪名,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已经不重要了,一旦怀疑的种子被种下,秦老爷只会觉得秦家血统被沾污,绝不会对那孩子产生任何亲子知情了。”江星辰显然更明白秦老爷的心思。
两人回到自己院中,发现芸娘与长生已经在屋中等候,进得屋来,江星辰刻意将窗户与门全部打开,在转过头来让众人坐下,问长生道:“昨日夜探,可有什么消息?”
长生厉目扫了窗外一眼,只见院中静悄悄的,所有仆人皆在院外活动,这才小声道:“昨日出了院子,我便往百花厅去了,这百花厅的戏台四周便是当时你们所坐的观看席位,四周又站着伺候的婢女小厮,他们基本都是三两成群,应该没有机会出手,再者,昨日午后咱们看过三夫人的伤口,那婴童鬼手是由上至下斜刺进去的,所以,若是真有凶手,应该是在三夫人的前侧方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