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了?带到哪里去了?”越小满先沉不住气,惊异问道:“她不是被吓病了吗?难不成是装病?”
“确实病了,发烧烧得都有些迷糊了,但那大夫人却突然变得非常强势,完全不像是白日所表现的那般冷漠和不问世事,直接招呼带来的婆子丫鬟将二夫人拖去佛堂,说是要用佛经帮她洗涤灵魂,免她惊扰。”芸娘回想起方才大夫人所表现出来的强势,仍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啊?这府里管事的不是二夫人和三夫人吗?怎么大夫人说让人将她拖走就拖走了?”越小满不可置信道:“我看那二夫人行事爽利,说话敞亮,这么多年管家,在仆从和府里应该是有些积威的,这前脚刚病,后脚就被夺了权?”
“这偌大的秦府女主人,又岂是真正吃斋念佛不问世事之人?若她真的这般懦弱,秦府中,又怎么会只有一个子嗣?”江星辰深沉道:“梁夫人根本没有咱们所看到的那样清高,也许秦府后宅......甚至秦府的部分生意,她从来就没有放权过,看似是二夫人三夫人掌权,实际上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这是为何呢......把二夫人和三夫人推出来当傀儡?自己躲在幕后装善人?她成日里在佛堂,又是怎么控制家族事务的呢?”越小满蹙眉,想不出梁夫人这样做的道理。
“秦府的管家姓什么?”江星辰抬眸看向越小满和芸娘。
芸娘下意识道:“不是叫做梁管家?对!管家姓梁!”
江星辰点点头,眼底闪过几分了然:“一般这等大家族里,主事的大管家皆是几辈子伺候主家的家生奴才,秦府的管家不姓秦,反倒姓梁,和大夫人一个姓.......这站位划线已经很明显了,那些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等皆是棋子,整个秦府掌权执棋的,应该只有大夫人和秦老爷。”
“也是,按理来说这大夫人多年吃斋念佛,不问世事,那秦老爷仍对她很是敬重,想来是因为她手中有着足够的权柄,令她的夫君不得不给她面子。”越小满点点头,她走过许多地方,见过太多中山狼和抛弃糟糠妻的白眼狼,大夫人若是无权无势,仅凭一副木观音的性格模样,秦老爷怕是早就厌烦至极了。
“小满,明日一早你去打探下仓阳郡可有很有名望的梁姓,大夫人又来自哪个梁家,如果我没猜错,那梁管家应该是梁夫人带来秦府的。”江星辰对小满说道。
小满点头应下,抬头正好看到有些发呆的芸娘,不由叫道:“芸娘?你怎么了?可是白天的事儿真把你吓到了?”
芸娘回过神来,面色有些复杂,欲言又止的看着越小满和江星辰,片刻后终于犹豫着道:“我脑子里总回想着那婴童的手骨,从哪儿出现的,怎么就突然插进三夫人身体里了......二夫人不像是胆小的人,突然被吓成这样,该是有些心虚的,也许是她真的害死过什么婴儿,那婴儿来报仇了?你们说,是不是真是鬼杀人啊?”
“心虚肯定是心虚的,我方才试探那梁管家,他也心虚的厉害,我感觉,若是真有人命,这二夫人和梁管家都脱不了干系,这梁管家如果是大夫人的人,那么也许和大夫人也有关联。”越小满肯定的道:“只是这大夫人如果和二夫人联手害人性命,怎么又突然要把二夫人拖走?这是内讧了?”
“不!”江星辰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难看道:“也许不是内杠,而是要灭口!”说到这,他猛地看向芸娘道:“这二夫人被拖走之前,可有什么表现?有没有留下什么话语之类的?”
芸娘抓着手帕的五指缩紧,一下想到了二夫人被拖走前在她身边的悄声低语:“子母鬼......子母鬼......”
“什么鬼?”越小满看着芸娘,听她嘴唇嗫喏,却没听清她说的什么。
芸娘一个激灵,从回想中回过神来,略有些惊惧的道:“二夫人被带走前,同我说了三个字——子母鬼。”
“子母鬼?”江星辰听到这三个字,很是思考了一番:“我曾看过几本奇闻异志,其中一本研究西南风俗的本子上好似曾经叙述过子母鬼.......”
“子母鬼到底是什么东西?听上去怪吓人的。”越小满搓了搓胳膊问道。
“当时书上记载,西南方向有些村子供奉邪神,便开始炼制子母鬼,也就是说,将即将临盆且求生欲强大的女子活埋,她与腹中孩童怨气冲天,便会形成名叫子母鬼的鬼怪,化形为女子手持脐带拖拽着婴童害人性命。”江星辰一边回忆着树上内容一边说与她俩听。
“难道那梁夫人也在炼制子母鬼?”越小满蹙眉道:“你所说的子母鬼,与赵婆子做送子药有些相似.......又邪肆又恐怖,让死者满身怨气,难不成这梁夫人也是那个团伙中的一员?”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那二夫人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大夫人再肆无忌惮,也不会在咱们还在时,当着芸娘的面将二夫人拖走处死,明日一早我与你们便再次探访二夫人!务必要在她嘴里问出大夫人的秘密。”江星辰对两人说道。
“好,明日一早,咱们立刻往二夫人院中一去。”芸娘点点头,想到也许还有孩童像马鞍县中那些被做成药粉的孩子一样,便抑制不住的心痛:“这梁夫人若与我那婆母一样,便不可能只做了一件伤人性命之事,咱们决不能让更多人被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