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越小满便推门走了进来,只见她小步走到坐在八仙桌前的江星辰旁边,刻意压低了声音卖着关子道:“星辰!你猜我方才跟踪那些替芸娘说话的人,看到什么了!”
“看到......”江星辰看了她一眼,笑道:“看到他们找人拿钱了。”
越小满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江星辰道:“我的天啊!还说我是仙姑!你比我更适合当神婆!!你怎么知道他们找人拿钱了?”
江星辰笑了声,语调轻松道:“这还不好猜?你说这芸娘在马鞍县的名声如何?”
越小满想了想,叹了口气摇摇头道:“简直是差之又差,不管男女,皆认为她是不守妇道、勾引人夫的荡妇。”
“她邻居王二出事儿时,王二媳妇儿吵闹的全县皆知,你可曾见到有人替她说话?”江星辰又问道。
“没有......也对啊!那王二和赵阿牛长得都是粗劣不堪,不相上下,当时怎么没一个人站出来说芸娘不可能勾引王二,此时却有这么多人站出来说芸娘不可能勾引赵阿牛!所以,你认为有人花钱雇人替芸娘说话了!”越小满一敲拳头,眼中带着精光的看向江星辰。
“没错,世人皆有劣根性,总是会倾向于认为女人淫荡,遇到事了,落井下石之人总会多于雪中送炭之人。”江星辰满意的点点头,表扬似的给越小满比了个很棒的手势。
越小满得意的笑了起来,可随后又压下唇角道:“那也不对啊,若是有人想要帮芸娘,那为何当时王二出事儿时,却不雇人帮芸娘说好话呢?”
“我想,原因有二。”江星辰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一,王二那事儿发生的突然,所以想帮芸娘之人来不及雇佣人手或想别的办法替芸娘解围,第二。”江星辰又伸出了一根手指道:“王二之事,顶多让芸娘名声再次受损,并不会真正的让芸娘被赶出马鞍县或受到实质性伤害,但赵阿牛这件事却又不一样,若是让赵阿牛坐实了芸娘杀害婆母,那么芸娘定会被判处死刑,所以,那暗地里帮助芸娘的人,不得不出手为之。”
“有道理。”越小满思索着点点头,随后狡黔的笑着道:“那如此聪明的明府大人可知道,到底是谁在帮助芸娘啊?”
江星辰也笑了起来,拱手道:“这我可猜不到了,还请小满姑娘解惑。”
似是满意与江星辰的谦虚态度,越小满摇头晃脑的品了口茶慢悠悠道:“真可真是一个猜想不到的人......还好我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否则还真不清楚是谁......我同你说,那人,竟然是张员外儿媳妇的贴身丫鬟春芳!要不是当时在周马夫的院子里见过那春芳,我还真认不出来。”
“春芳......周马夫......”江星辰听了越小满的话,脑中突然闪过了什么,又有些抓不住,越小满见他这幅模样,也不打扰他,只在他旁边安静的坐着,替他斟了一杯茶。
江星辰随手拿过茶杯放在嘴边,突然又放下问道:“那春芳去周马夫家是干什么去的?”
越小满愣了下,回想了会儿道:“好像是送什么衣裳棉被腊肉......你说这张员外他儿媳妇还怪好的,当时我听着邻居和周马夫他媳妇儿说,张员外他儿媳妇没少给他家送腊肉,一个马夫,家里就没缺过肉吃,想这几年我独自在外漂泊,有时候想口肉吃,想的都要吞口水。”
“我曾听闻这周马夫爱喝酒,因饮酒误了不少的事儿,一次管家要把这周马夫给辞退了,却让那张员外的儿媳妇给拦了下来,她为什么要帮这种嗜酒之人?”江星辰问道。
越小满挠了挠头试探着道:“因为她善?那周马夫家里有俩孩子嗷嗷待哺,娘子又没有什么营收,他又酗酒名声在外,如果被辞退了,怕是就找不到工作了,所以这张员外儿媳妇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忍心开除他?”
“张府条件不好的奴仆多的是,可这少夫人只对周马夫这般照顾......你不觉得这不正常吗?”江星辰继续问道。
“你!”越小满突然怪异的看向江星辰:“你不会觉得那张家少夫人是看上周马夫了吧?他那个模样......看上谁不好,怎么会......”
“你想到哪去了!”江星辰连忙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是说,我曾看过一本医书,上面有写,多食盐、肥油,酗酒者,易患眩晕之症,口唇青紫,面部黛黑,手足颤抖,头昏、耳鸣、瘀血痹阻,瘀滞而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