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坤气笑了,想不到这个时代还没有油管,这群阿三的发言,还是那么逆天。
“那人所言,可有凭据?”
“没有。他被我们抓起来后,当即吓得失禁,连忙道歉,说自己是胡言乱语的。”
宋坤摇摇头:“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兵马做什么?”
“把这群来自孔雀王朝的商贾物资,全部收缴,并且——”
“一个不留,全杀了。”
“对了,记住不要一刀毙命,慢慢来,割他数百刀,把肉去喂给狼群。”
不是说我们夏勍是蛮人吗?那我就野蛮给你看。
而且,勍人以蛮族自傲,如果你称呼他们为蛮族,他们很高兴。
蛮,有蛮力之称,象征力量强大,明明是在夸奖我们。
“不过——”刚刚汇报的大臣话锋一转。
“你叫什么?”宋坤望向他,发现是新人,随口问了句名字。
那人好像非常兴奋,连忙告知:“伟大的腾瑞单于,我叫阿勒卜,当年我小时候,还被您抱过,我的名,是您亲自取的。”
“是吗?”宋坤挠了挠头,过去他为了获取民心,做出许多行动。
当年他抱过的小孩,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阿勒卜认真的点点头:“确有此事。”
“哈哈哈,想不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啊?真是恍如隔世。”
宋坤大笑道,虽然他真的想不起对方,但是非常有礼貌的回了句,假装认识。
果然,阿勒卜神色激动不已。
“你继续说,那群什么孔雀鸟人,又说了什么?”
“忘了。”阿勒卜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
宋坤一整个人无语住,你小子,真是,逗我?
不过,他转念一想,好你个三哥,老子不去打你,反倒出言不逊?
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念及至此,宋坤当即下令。
“出兵三十万,择日通过秦直道,赶赴秦朝山南郡,与秦军会师。”
“秦人可以称呼我们为蛮族,但是鸟人不行。”
“他们只配叫我们大父。”
有些人是这样的,不见棺材不掉泪,还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呢。
好了,一下子就招惹了两个劲敌。
这时候,独孤华站起来请愿:“王父,请让儿臣前去领兵。”
宋坤皱眉:“你去干什么?”
闹呢,你特么才十五岁,就想着带兵打仗?
“鸟人侮辱单于,儿臣要为王父报仇!”
独孤夏震惊了,这兄长,不按套路出牌啊。
不是说好的,只听讲,不发言吗?
他后知后觉的站起来,也请愿随军出征。
宋坤直接把这小子按下:“你不用去了,让你兄长去。”
独孤华神色大喜,连忙谢恩。
......
宋坤安排两名老将,独孤兀剌黑和独孤邬落两兄弟为主帅,率领十万骑兵与二十万步车兵,奔赴山南郡。
至于他的儿子独孤华,你小子还是老老实实当个裨将吧,权当去实习。
独孤夏不服气,找他阿母求情,结果被挛鞮依一马鞭吓跑。
“还好跑得快,不然就得家法伺候了。”
挛鞮依找到宋坤,她一脸责怪,为什么非要安排大儿子去这么危险的地方?
宋坤耸耸肩,表示不关我事,完全是你儿子自己要去的。
挛鞮依的年龄比宋坤大上五岁,如今看起来,却比他还要年轻。
谁说白种人的花期短的?
她也没有刻意去保养皮肤什么的,比较随性。
如今挛鞮依还活跃在岗位上,她比宋坤要忙得多。
因为整个夏勍的朝政大权,全都掌握在她的手中,每日要处理的文件又多又杂。
挛鞮依本来想着,她生了两个儿子,打算培养一个接替她的班。
万万没想到,这两个不孝子,对繁琐的财政一点都不感兴趣,整天就想着打打杀杀。
挛鞮依没办法,她只好把目光放在姬馜的女儿身上。
好在,文茵姒很聪慧,在她的辅导下,已经能独立处理一些事务。
“夫君,我去忙了。”
“哦,你慢慢忙。”
挛鞮依止住了脚步,返回来从背后抱住他。
“怎么了?夫君你难道不喜欢我忙碌吗?”
宋坤摆摆手:“哪有?你可不要乱想。”
“你明明就有!我对你知根知底,可骗不了我。”挛鞮依微微蹙眉。
见她这么说,宋坤只能叹了口气。
“你看看你,都快五十岁了,就不能跟我一样,享享清福?”
“有些事情,小辈能处理的就交给他们吧,何必自己操心呢?”
“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
宋坤一直都是这么佛系的性格,与嬴政不一样。
挛鞮依默了默,微微松开了手。
她一直以来都是工作狂,年轻的时候就停不下来,一日不干活,浑身不得劲。
即便如今老了,依旧保持习惯。
有时候,她会忙碌到深夜,气得宋坤直接当场吹灭了油灯。
他想不明白,真的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吗?
挛鞮依与姬馜的性格迥然不同,姬馜倒是无欲无求,一直默默地坐在旁边,托着腮微笑看着宋坤在雕刻。
而挛鞮依,宋坤一天都见不了几次。
“夫君,放心吧,等忙完了这一阵子,我就卸任,过来陪你。”
宋坤哼哼道:“你最好说话算话,可不要有一天,突然牺牲在工作岗位上。”
挛鞮依粲然一笑:“怎么会呢?我身子好着呢。”
“行吧,随你。”
见到宋坤转身离去的背影,挛鞮依抿抿嘴,默默地注视许久。
......
公元前228年12月——
独孤哈尔,离世了。
宋坤难以接受,这是他来到先秦时期,第二次经历生离死别。
第一次是,蒙骜,在朝阳之下,无声无息的离去。
独孤哈尔只有一个儿子独孤滨,没有女儿,虽然他有很多老婆。
他时常叹气,觉得是自己杀的人太多了,才会有这个结局。
宋坤一家人参加了独孤哈尔的天葬仪式。
草原风俗与中原不同,草原人认为,土葬不能让死者灵魂安息,一般采用野葬,归于大自然。
所谓的野葬,就是将尸体露天放在鸟兽可以叼食的地方,故意让其吃掉。
独孤滨含泪在父翁的身子下,放了一张白色的羔羊皮,以免长辈在绿草茵茵上受凉。